薛凌按下不表,笑道“这倒成了我去她住处打秋风的一样,下回水都不敢多喝。”言罢指了椅子,指使逸白随便捡一张坐,她想此人估摸着得掰扯好一会。
逸白躬身谢过,却并未坐下,而是从袖里取了舆图来,道“闻说姑娘有计可智取垣定,小人想着,便是古来吕望诸葛,也要将就个天时地利,特带了垣定舆图来,不如请姑娘指点一二。”
薛凌将竹筒搁在桌上,指了指旁屋,道“行吧,既然你拿来了,省了我自个找,去书台子处说。”
逸白含笑答是,又瞧着那竹筒道“姑娘怎么还留着这东西,可是爱喝,院里还凉着些,我再命下人取些来。”
薛凌侧眼瞧过,走在前头道“不是,就瞧着雕花镶珠,怪好看的,说来封口用的是什么东西,以前没见过。闻着一股子腥味,居然也没窜到汤水里。”
逸白急走跟上,保持着一步的距离,笑道“寻常东西罢了,是蛋皮。因今日给姑娘的,是甜酒酿,里头本有米粒大小的碎蛋白花,所以用了蛋皮封口,物尽其用么。”
薛凌仍没察觉里头精细,只随口少,这二者莫非不一样?
她愣神间,逸白轻道“听霍家姑娘说,姑娘的意思,是黄承誉的头颅最好用,是么。”
薛凌又是一个猛抬头,盯着逸白道“大哥,我可没说这话,是你听岔了,还是霍云婉听岔了。”
逸白略蹙眉,她又道“他的脑袋是好用,但是不好拿,我怎么听着,你们一天到晚尽给我出难题。”
逸白复笑,温声道“姑娘今日可是心绪不佳。”
薛凌瞟了他一眼,续看着那舆图道“倒也没有,就是一路回来都在想着这事儿。你倒好,只顾着来催,还一张口就是要黄承誉的脑袋。我又不是他身上的脖子,不然自个儿把自个儿切成两截给你。”
言罢犹不足意,觉着这火儿该发还是得发。霍云婉喜欢聪明人,别让她觉得自己连其意图都瞧不出来。薛凌又道“霍云婉的消息倒是快,比我还先到些。她若在垣定有这么大能耐,那还真是谁的脑袋都能借。”
逸白笑意愈盛,道“哪里就是来催着姑娘,小人知姑娘脾性,若有事挂着便寝食不安。隐佛寺里诸多不便,想来姑娘昨夜睡得不好,计,京中又是天下最繁华处,本该才子佳人多入牛毛,有啥不正常。
他缄口不知道该不该达,薛凌长长出了口气,抱怨道“还真是累死了,你是不知道,我长这么大,路都往霍家姑娘身旁走了。以前在平城,下楼就是马,来了京中,出门都是轿。哪料到,还有一天要靠脚走路。”
逸白这才丢了那“摸不着头脑”,忙宽慰几句,道“可不是怕着姑娘多受累,小人才早早拿了舆图过来。”
薛凌小儿般“吐”了声,没答话。不过前头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逸白再不识趣走人,那就对不起他先前表现出来的聪慧。当下与薛凌告了退,转身要走。
薛凌手点在舆图上,写的是城中县尉的宅邸,她忽而出声道“休走。”
逸白回声恭道“姑娘还有何事?”
薛凌点了点那处宅邸,有些不可置信,道“你们,当真想借黄承誉的脑袋?”
她以为这只是霍云婉随口一说,或者再不济,这个高难度活儿也得放到最后无奈再选。然逸白现上赶着送了舆图来,以他的心思,不该想不到,将垣定现在的将领官员名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