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乍一听是那么个理,细想却是哪哪都不对,却又说不出来。薛凌皱着嘴唇憋了半晌,想给这老不死鼓个掌,又觉在这破地不好过于张扬。
忍忍心头不快,拾了外袍在手要走,又闻慧安师太道“近日佛门多舛,还请施主来去切勿招摇,免扰菩萨清净。”
薛凌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衫,估摸着是颜色鲜艳了些,与寺里人格格不入。要说是个香客,现在隐佛寺也没几个烧香的,当下又扯了件僧袍搭在身上,这才离了门。
昨日陪着来那哑婆子还在南竹院外等候,薛凌一见人在随即放下心来。自己一路往后山走,本遇不着几个念经的和尚,现有这婆子在,真就遇见了得道高僧,也只说认了寺里姑子作仙家,来叙个旧,想来也挑不出错。
她既嫌热,又不想跟秃头套近乎,忙将那僧衣扯了去。
哑婆子比划了两下,她亦只作不见,大步一迈走在了前头。婆子无奈,也只得随行其后。然着实运气不错,加之薛凌这一路耳眼玲珑,听见动静就绕着些,一直到后山门口,一个僧人也没撞见。
张二壮果真早早手,只将那盒子往哑婆子身旁推了推问“吃不吃?”
哑婆子摆手摇头一起上,恍若是薛凌要毒死她。薛凌未劝一字,起身就着盒子撩了帘,笑道“张大哥,我在寺里用过斋饭了,这些都给你吃吧。”
张二壮又是一个受宠若惊,忙“吁”声停了马,转身先用衣襟擦了手后,双手来接。待他拿稳,薛凌摇了要手中竹筒道“这是什么东西作的封口,以前从未见过。”
张二壮似比以前都拘谨,连连说不认识,话末还有些不好意思,说是自己从没见过这般贵气的东西,哪晓得上头风口之事。
薛凌瞧了瞧竹筒,笑笑丢了帘子重新坐回车厢里。又饮了几口,还是觉得奇怪。用荷叶作盖,不仅材料廉价方便,兼之荷叶有清气,可以给茶汤增味。今日这东西反有股淡腥味,该不会拿来封口才对。
一路想着,竟将那筒甜汤喝了个底朝天。里头本有酸梅调味,又有竹筒清香,完全不会腻。张二壮这一路也不见唠叨,圆了她一人且饮且看的兴致。
直到壑园门口,下了马车,薛凌手里还捏着那竹筒把玩。张二壮只道“我听说,北边在打仗,南边也不太平,这个年景,可不是开铺子的好年景。”
张二壮愣了愣,从羞赧自卑诸多情绪里抽离,片刻赔笑道“姑娘说的也是,但是,北边不太平,南边也不太平,咱不开铺子,也没地去啊,还不如趁着京中太平,过好日子先。”
薛凌笑笑,转身进了院门,后头张二壮目送她背影直到拐角,才牵着马往拴马处卸马车。
回屋不多时,逸白人就到了跟前。想必薛凌一进门,就有人向他报过行踪。薛凌见怪不怪,自己从霍云婉那回来,少不得要说道几句。来了也好,省了自己还得找人去传。
一同来的,还有个丫鬟端着个木盘,上头搁了个横梅四系罐,只得拳头大小,罐上梅花却是烧的粉彩,枝叶栩栩如生,极为精致。
薛凌随口与逸白打了招呼,手指着那罐子道“什么玩意?”说话间,手上还捏着竹筒没放。
逸白笑笑见了礼,示意丫鬟将东西搁在桌上,待人走了才道“是梅花雪,霍家姑娘见姑娘喜欢,特赶紧寻了些来与姑娘。只是这东西当初制的少,就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