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神秘的老谭(1 / 2)

李锐家的小卖铺就在村头上,连接着大路和金山村的主街,懒汉市人来人往的,人流量大,金山村小卖部一整天没开门,大家都觉得奇怪,第二天娘俩回来,树底下打牌的老头子看见李锐头上包着白纱布坐在三轮车后面车厢里,脸上身上还有大片干了的血渍,老谭和几个老头纷纷围过来,问这是咋了。

连大黑狗都挣脱了绳子,跑过来两只前爪扒着三轮车框,汪汪地不停叫唤,这狗灵性,闻着李锐的血腥味儿了。

李锐摸着大黑狗的头,小声跟它说:“没事儿了大黑,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王彩云本身是一个要强的人,这时候也忍不住掉眼泪,说:“俺娘俩遇到短路的了,可怜我儿,叫短路的人打的……”

“噫!可了不敌,短路的也是该死了,这种人得有报应!”

“头上怎样,包好了嘛?还疼吧?”

“上派出所了嘛,那歹人还能逮着吧?”

众老头在李锐家门口打牌惯了,看着他进进出出的,有时候指挥李锐给拿烟拿酒的,这孩子话少心善,心里天然有股亲近,这时候都比较关心。

在一片问候声中,李锐无奈地回答说:“没事谭大爷,二大爷,叫人家使刀砍的,口子不深就是淌血多点,包上就行了,我都报完警了,派出所的人说这种情况也不好查,人木事儿就行,恁打牌吧,我家走躺会儿去。”

“行行,赶紧家走歇着吧……”

“下午给你拿点鸡蛋补补……”

老头都是照着他们家孩子小时候那种做法,感冒了生病了吃几个鸡蛋就好了,不生病是舍不得吃的。

王彩云和李锐进家门了,几个老头才坐回树荫下打牌,下午整个金山村都知道李锐遇上短路的叫人砍了一刀,王彩云的钱也被抢去了。

李锐心里寻思这伙老头比老妇女还能八卦,真是服了,心底也有一股烦躁怨气,恨不得找到这几个短路抢劫的歹人,扒皮抽筋,但是回想到拿在那个矮壮汉子手里的细长尖刀,稳稳的一丝不动,要不是骑摩托车的中年人喊住了,明摆着自己身上得多两个窟窿,想到这一节,心里有一丝一丝的冒凉气。嘴里忍不住骂到:“曹尼玛的,没想到这时候的人这么野,说攮就要攮。”

最先来看李锐的是顾大娘,提着一小篮子鸡蛋,都是他们家自己养的鸡下的蛋。后面也有送挂面的送点心的,连王琪听说了也和顾大龙一起来看李锐,李锐已经洗完了脸换完衣服,这俩人来了之后看到李锐躺在床上,只是脸上有些苍白,头上包着纱布,其他的跟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完全想象不到当时的惊险。

王彩云腰上被踹了两脚,留下两个青紫的鞋印,到现在还疼着,去找村里赤脚医生要了点红花油一类的消肿止痛的药抹了。

王琪和顾大龙拉两个板凳在床前坐着,三个人聊天,王琪听李锐说起他拿着石头要跟对方拼命,被人一脚踹倒砍了一刀,还差点被刀子攮了,有点害怕地捂着嘴。

顾大龙听了则气得肌肉一鼓一鼓的,他家里地多,平时假期都要下地干活,身上肌肉一团一团的,个子不高但是身材很宽厚,他咬着牙说:“要是我当时跟你在一块,也得上去干了,摸两块石头也得砸死一个!”

王琪轻锤他一拳说:“杀人犯法,要抵命的!”

顾大龙少见地反驳她说:“都要叫攮死了,还管那些,砸死几个算几个!”

王琪觉得顾大龙平时对自己唯唯诺诺的,这时候反而有一股男子气概,她上前掀开李锐头上的一点纱布,看见里面伤口还有血渍,已经缝合上了但是还肿着,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李锐31岁的灵魂了,被少女呼吸喷出的空气搞得有点局促,他稍微别开脸看着屋顶说:“就是走路有点飘。浑身木有劲儿,别的倒木有什么,医生说开学之前也不一定能好。”

顾大龙好像意识到什么,笑嘻嘻地说:“李锐啊,那你头上以后不得有道疤了?这可以去高中混了呀,我想有个疤还木有呢。”

李锐有点厌恶的看了顾大龙一眼说:“你滚吧哈,谁神经病光想留个疤?”

顾大龙这家伙脑袋里一直有些江湖大侠、社会大佬的情节,这都是近两年录像厅看老是播放古惑仔系列的结果,乡镇H县城的混子青年成群结伙,在青年人群体里觉得混社会也是很有面子的事,其实他们眼里的混社会就是村痞乡霸,霸占一些资源能变现,偶尔有跟附近乡里县城的许多人物都熟,没利益冲突的时候有事相互给面子,一旦涉及到利益冲突亲娘老子也不认,就是干。

李锐现在主要是懊悔他忽略了治安条件这一环,上辈子是没有当今这回遭遇的,傍晚赶路没意识到小时候这几年短路抢劫的几伙人很猖狂,在鲁南市犯了不少案子,他成年后去了县城和市区,环境跟乡下不一样了,路上都有摄像头,习惯了。就因为疏忽遇上短路抢劫的,差点让攮上两刀,搁谁谁也觉得倒霉抑郁,这件事也让他觉的,在这个年头,要想大富大贵,还真得有点自保的手段,如果是中彩票那种乍富的,迟早也得叫人家抢去了,别说他这种身怀巨量信息差的人,有太多造富的机会,也有太多得罪人的机会,这么想下去,真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其实李锐的这个心思就跟顾大龙一样,还没有挣到开小时的钱,就突然有了制霸清河乡鑫宇网吧的幻想。

等顾大龙和王琪两个人走了,天也快黑了,屋里闷热,反而外面凉快,李锐头重脚轻地从屋里出来,坐在家门口的石台子上,感觉没那么燥热。手里拿个小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赶蚊子。

脚边上趴着大黑狗,这家伙呜呜咽咽的,耷拉着耳朵,眼睛水汪汪地望着李锐,仿佛在问李锐疼不疼。

李锐看见有个蚊子落在大黑鼻子上,一巴掌拍死,把大黑拍的“呜”一跳老高,围着李锐转圈再也不愿意趴在他边上了。

家里老妈正在炒菜,果真把今天收到的草鸡蛋就着火腿肠炒了一些,估计是想给李锐补一补,这可是平时吃不到的好菜,在大门口都能闻见香味了。

远处有个身影佝偻着向李锐家这里走来,天色蒙蒙黑,有些看不真切,

大黑警惕的竖起耳朵,然后冲那个影子小跑过去,人影离得近了才看清,是老谭,大黑亲昵的把头在老谭腿上蹭着。

老谭一脸的褶子,头上戴着一顶老头帽,笑呵呵地叼着一根烟走过来。

李锐抬头说:“谭大爷,你来买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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