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自是意难平。
略作沉吟后,便又以言谓之,“费将军此心自是好的,然而此战我军士卒丧损颇多,若不传首报捷请功,恐将士会因寡赏赐而腹诽矣。且司马都督自来雍凉任职后便殚精竭虑,必期有此人之首可帅厉各部士气。”
竟拿司马懿威胁于我?!
闻言,费曜眼眸中闪过一缕鄙夷。
当即便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道,“此战筹画之功,尚不足令士载扬名乎!”
费曜将筹画这两个字咬得有些重,亦让邓艾默然以对。
他们二人都知道,此番筹画乃是司马懿亲自定论的,只不过是觉得用计太狠恐遭人非议故而推名于邓艾罢了。
亦是说,费曜乃是在威胁邓艾,若是再不知进退,他便将将此事散布出去,让邓艾莫说是传首报捷之功了,就连筹画之功都休想捞到!
好一阵沉默。
平复了心中恼如果再不离去,会忍不住将心中鄙夷与失望形于辞色。
不止是对邓艾。
作为戎马数十年的老将,又兼曾跟随过以家财抚恤士卒的曹真,他对司马懿与邓艾亲手将己方士卒送入死地的做法,始终无法认同。
更不能释怀。
以今日战绩算,逆蜀不过是丧损了千余骑卒而已!
而魏国呢?
故意逼反了千余杂胡、放弃了一座营寨与无数攻守器械以及近千步卒,尚有六百余关中精骑的阵亡!且此还不计算南匈奴骑兵的伤亡呢!
这样的战果,也能称为战胜吗?
值得吗?
莫提那斩杀逆蜀大将之功。
彼张文容乃豕突无前的勇将,而非是疤璞、关安国抑或叛将姜维那般胸有韬略的督将!
天下之大,唯良将难得耳!
鸷勇之猛士不知几多,杀之有何欣喜哉!
对于这种功绩,费曜不萦于怀。
对于曹真与司马懿的军争筹算或御蜀孰优孰劣,他不做评价。
但他知道,“道不合不相为谋”。
而且先前同隶属曹真、镇守雍凉的军中宿将,如戴陵、魏平、贾栩(嗣)、郝昭、鹿磐以及王双等人或病故或邓艾职为建忠将军,主贺兰山一带屯戎之事;赐爵关内侯、荫一子为郎,赐下金银资财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