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神秘人同时跳到湖面的刹那间,原本明朗的天空顿时被乌云覆盖,只见浓重的水雾中再一次静默地冒出来无数的墓碑,雪白的经幡诡异的飞舞,伴随着和那天晚上如出一辙的低沉吟唱声,大佛也再一次露出了模糊的轮廓。
萧千夜深吸一口气,不等对方吟唱完招魂的法术立刻以六式挑动起神力,水流剧烈的震荡,朝着岸边汹涌的扑过去,他瞬间就瞄见雾气里试图撤退的意欲使,无数金线密密麻麻的汇聚成天网阻断所有的退路,剑灵将力量催至极限砍破眼前的层层迷障,终于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看清了对方的身影,剑锋顺势调整好角度,直接贯穿胸膛将对手毫不留情的击出钉在了远方一颗高大的古树上!
意欲使吐出一口淤血,非男非女的面容在疼痛的作用下失控的扭曲起来,因为郭佑安决心快刀斩乱麻不再给贤亲王喘息之机,他根本没来得及回六欲顶请求魔佛支援,原本以为有皇帝在手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万万没想到这个带着神族气焰的男人竟然完美的掩饰着自身气息,就藏在凤鸾宫给了他们使目光紧锁,对方那双金银交错的异瞳有着震慑人心的威力,让他情不自禁的紧闭双唇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萧千夜顿了顿,主动问道:“又是从天工坊得到了什么沾染着波旬之力的灵器,然后借机造势,以魔佛之名骗钱吗?”
对方的眼眸微微一颤,以沉默承认的他的猜测。
萧千夜暗自松了口气,他原想去慈藏寺会会这家伙,没想到歪打正着在凤鸾宫撞见了,倒是省去了找路的时间正好一次问个清楚,意欲使紧咬牙关满头冷汗,这柄剑刺入他的身体,凭感觉似乎不是神界之物,但是这个人的手搭上来之后,立马就是一股汹涌的神力几乎让他神志瞬间溃散,不会错的,这股力量他记得,是上天界!
意欲使无奈的笑了,自认倒霉的咧咧嘴,吐出一句不可置信的质问:“贤亲王何德何能竟然能请得动上天界?这应该不是钱的问题吧,我真好奇,他给了你什么条件,让高高在上的流岛之神插手人间夺权?”
萧千夜目光一沉,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对方口中只提到了上天界,莫非真的只是认出了他定连波旬的脚指头都摸不到的,到底养的是什么魔,又在暗中干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意欲使压低声音:“上天界是流岛的神,何必多管大陆上的事情?六欲顶虽请不到魔佛真身,但若能请出某位分身,想必上天界也得头疼吧?不如井水不犯河水,日后好相见。”
“让上天界头疼吗?那可真是求之不得。”萧千夜不出声地笑了笑,只是短促地回答,毫无情绪的波动,“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这种东西留着终归是祸害,想来魔佛大人也不会介意吧。”“嗯?”意欲使发出一个疑惑的音符,抬眸的同时沥空剑已经抽离,紧随而至漫天的金光直接撕裂了他的躯体,血肉被肉眼无法看清的神力撕搅捏碎,静悄悄的随风被吹向了不远处的湖中,他收回剑灵,有些嫌弃的抖了抖剑身上沾染的血污,然后莫名抬手按住胸口露出一个欣慰的笑,仿佛心头的重担终于消失,连神色也顿时轻快了起来。
与此同时,摆渡船从湖心的凤鸾宫划回岸边,贤亲王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文武百官直接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心中突然有着奇怪的直觉——是为了她,这个男人是为了女人才意外插手了这件事。
贤亲王若有所思的托腮,竟然觉得这种直觉并没有丝毫违和。
他重新走向呆若木鸡的文武百官,看着另一艘摆渡船载着惊魂未定的皇上回到别院,被转生露影响的皇帝此刻面容如霜,需要几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稳,等到所有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贤亲王走上前去,取出那块从敦煌进贡而来一直被皇帝带在身上的佛骨舍利当众砸开,迷药在地砖上绽放着迷离诱人的色泽,果不其然吸引着一些早就染瘾的大臣们不受控制的露出垂涎欲滴的神色。
他有条不紊的陈述着事情的经过,有隐瞒,亦有夸张,唯一改变不了的是大获全胜的结局,让他情不自禁的扬眉吐气,露出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