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张豺在邺城的府邸不停的咆哮着,肆意的摔砸器物。
张豺在自己的府邸坐卧不宁,起先刚得知石遵在河内,不奉诏命,斩杀来使,逃亡逐北之时,张豺只是以为他穷途末路,不以为意。
此事刘后得知之后,问计于张豺,张豺上奏言说道石遵只乃一逆子,不守父丧。竟敢在先帝尸骨未寒之际行叛逆之事,着令褫夺一切爵位尊号。圣上只要一道诏命,责其不顾君臣之礼,父子之义,与禽兽何异。定能如秋风扫落叶,灰飞烟灭。于是敕令宫人,囚禁其母郑樱桃,责其有失教导之礼,那郑太妃几为人质,被张豺所挟制。
那知如今之情势不同以往,没过多久,石遵在孟准及众将的劝说下,出奔到李城,与征讨梁犊回师的大军相遇。
众将士先前已隐隐知晓邺城之混乱情形,加之燕王石斌已死,军士心中对回都之事还是意有所顾忌,强臣悍将如姚弋仲、蒲洪、石闵、段勤等皆非羯族。大军之中,乞活军人数众多,其他各族士兵也不在少数。如今赵国羯族当道,汉人乞活军被欺压日久,郭皇后,将军郭荣之女。吾本势单力微,赖得张将军扶持才有今日。我们都已垂垂老矣,汝尚且富于春秋,活着,活着就是母亲之愿。”
“母亲,儿错了。”石世忙向刘后谢罪。
“咳咳,”这时张豺已驻足宫门许久,看到此情此景也不忍打搅,只咳嗽。
刘后忙起身扶张豺入座,石世此时强忍着心中不满,也执师礼,轻说道“张将军,如今情势危急,仰赖张将军转圜。”
见张将军还是有些倨傲,石世心中简直像是捏着鼻子打开陈年老醋,说道“来来,张太保,朕要亲自为张太保铺席。”
“张豺~”刘后赶紧向张豺使眼色,张豺这才回礼谢恩。
刘后上前,忙扶着张豺牵他过来,“张将军,这邺城可有不少石遵,石闵的余党,阖城大索,把他们都给我擒了。”
那夜,李城,乞活军帅帐内,石闵刚欲睡下,只见一军士匆匆入内,向石闵禀道“将军,上白使者来此,意欲见将军。”
“上白?!”石闵抖的一激灵,连忙唤道,“快请。”
“将军,小人拼死从上白而来,这是李大人手书,请将,一一剪除。”使者拱手正色道,“夫功者,难成而易败;时者,难得而易失也。时乎时乎,不再来。将军如今有大军在手,当把握时机,否则……”
石闵紧紧握住帛书,犹豫片刻,随即主意已定,“汝之意,吾已知晓,若举大事,当得诸将之力。然吾观之,诸将原有此心,只是时机未到,汝至,恰逢其时。”石闵起身唤道,“快来人,好生伺候来使。叫醒张艾、王泰、张温、董闰、王简等,随我一晤。”
只见外头的军士在帐内也不急于外出,只躬身说道“将军,下使自作主张。”
说完只朝大帐帘门走去,猛的推开。原来众将士已在帐外等候。”
石闵见此,不由得站起身来。外头王泰领头,张艾、张温、董闰迈着齐整的步伐一起进帐,王泰首先跪下道“将军此乃天赐良机,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石闵收拢心中的激动,只淡淡的问道“你们皆是此愿?”
旁人也跪拜道“吾等皆有此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