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源隐匿身形于金谷城空中急速飞驰,短短盏茶功夫便见城东制茶工坊处火光冲天浓烟弥漫。
脚下早有无数郡城救火役在火政官的带领下从四面八方朝着失火处疾行,纪源无心查看这些,转眼便落在工坊外人群之中。
无人察觉身边多了一个黑袍男子,纪源于人群中穿行至火场近处,已然有十数位救火役到场,身着号衣号帽,所带吊桶、竹梯、挠钩、刀锯、斧凿、杠索等救火器具一应俱全。不少人于近处排起长龙,拎着水桶从水井里打水,而后依次传递至火场周边泼水灭火。又有不少人以刀斧劈砍最近未被大火烧着的房舍,将火源隔绝开来。还有不少人肩挑背扛,不知从哪搬来无数土石用以覆灭火种。最为凶险的则是救火役中的冲锋队员,面对熊熊烈火没有丝毫畏惧,在多辆汲水车齐齐喷洒之下,硬生生开出一条火势较小的通道,众人口鼻出覆上湿巾,俯身前行。
纪源知道这些人入火场只为救人,便隐藏身形跟在后面,并牵引灵气形成一方护身屏障,将冲入火场之人罩在其中。毕竟不论在纪 “还请众位神官退去,坊内众人不会有半点损伤!待我江豪门修士铲除内中妖邪,自会撤去阵法。”
听得此言,众阴神中为首的那位指着眼前的大汉骂道“陆道遗,枉你自称江湖豪杰,竟敢在我金谷郡内以身犯法,就凭你凡人之躯,还妄想以法宝兵甲抗衡我等阴神不成!还不速速让阵中修士撤去阵法,束手就擒!”
纪源听了此言心下一惊,眼前之人,竟是一路尾随自己到此,那拨人中唯一的凡人陆道遗!
那阵中施法之人不就是那个山门中的修士!他口中的妖邪岂不正是游离!对方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处,可不正是因为那盏蕴含了墨言灵魂气息的茶水!
思虑至此,纪源哪还沉得住气,当即撤去隐身禁制,现出身形。
于此同时,众阴神早有感应,纷纷回头看了纪源一眼。
没等他们说话,纪源横眉怒目,厉声道“鲤州铜陵郡纪源在此,你所说的阵中妖邪乃是与我同行的妖修伙伴,难不成你江豪门皆是有眼无珠之辈,妄图以阵法之利围杀苏城隍贵客?”
此言一出,众阴神面面相觑,唯独为首在阵中?亲传么?如何个传法?”
连番质问之下,陆道遗神情变换,早没了先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将泛着红光的九环大刀横在身前,喝道“臭老婆子,就知道这人是你派来的,害得宓儿自小无母亲相伴,老子砍死你!”
话音落下,再也没有先前的万般克制,双脚奋力于地上一踏,震碎地面,冲着身前十数位阴兵杀将过来。
身上寒光凛冽,手中刀气纵横,陆道遗身形于众阴神周边穿梭。
众阴兵本没半点在意袭来的刀光,为首那人赶忙出言劝退,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站在最前的一位阴神在红色刀光之下刹那间化为齑粉,身影消散于天地间。
“臭婆娘,虏我爱妻,断我武道,还敢派人来害我闺女,给我去死!都去死!”
陆道遗状若疯癫,身形于场中腾转挪移,手中大刀挥舞,看似杂乱无章,却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行云流水一般,将生平武学造诣发挥到极致。
众阴神哪想得到此獠手中的大刀威力如此之大,再也没有半点私藏,手中禁灵索齐出,转眼便将陆道遗牢牢锁住。
然那人的指挥下,便要一举结果了陆道遗。
纪源亦在一旁焦急等待,没曾想一个极为纤细的声音于身前阵法中传来“无耻贼子,休要伤我爹爹!”
话音未落,阵法陡然打开一个碗口大的豁口,紧随其后,一道寒光激射出来,待穿过了豁口,灵光涌现,转眼便化为无数冰锥朝着四面八方冲散。
“砰砰砰!”
冰锥所落之处尘土飞扬,三两个没来得及躲闪的阴神被冰锥击中,倒地抽搐不止,原本凝聚如真的躯体顿时虚幻起来,而后寒气于体内弥漫开来,在身体表层结起厚厚冰层,再也无法动弹半点。
纪源见此,哪还敢懈怠半点,赶忙腾转身形一一避开冰锥,实在躲不过的也不敢伸手硬接,只将凝气汇聚在掌上,一面火墙立现,冰锥穿过火墙,融化大半,可力道却丝毫不减,扑面而来。
纪源一咬牙根,抬起右脚重重在地上一跺,地面震颤,转眼间便于身前铸起一面青色土墙,厚达丈余。冰锥撞在其上,尘土纷飞,直至冰锥将整面土墙穿透,其上力道方才卸尽。此时,锥尖距离纪源身躯仅有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