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情史(1 / 2)

盛世异姓王 三生尚书 13690 字 2022-11-04

高河乡君将沚熙、湄熙两姐妹安排在老大萧慧后院的正房之中居住,饮食起居比家里的九位孙女还要高出一档,基本与萧干城一致。即便如此还是不放心,又安排家里老三箫慰家的媳妇负责两位孪生姐妹的生活所需。

时间一长,金川伯第一众人等发现,虽然沚熙、湄熙二姐妹容貌身材相同,但性格截然相反。沚熙性格温柔好静,湄熙则泼辣好动。沚熙经常自己窝在房里读书、弹琴或者摆弄针线,似乎对外边的事不闻不问不关心。而湄熙没事就往其他姐妹房里串门,中午经常去高河乡君房里陪老太太一起聊天、吃饭。湄熙小小年纪,但她的社交能力着实令人惊讶。

老太太的生活十分有规律,每天上午就是看账本处理家务。这金川伯第全家上下人口众多,每天就是没有事情也有十几件。不过老太太一般只管决策,具体事务都是老三媳妇带着几个管家去落实。所以老太太每天上午就将一切事务处理完毕,中午吃过饭便小睡一觉,到了下午就就坐车去玉州城里的茶馆听曲儿,或者在戏楼里看戏。有时候看戏看得晚了,就在玉州城里的酒楼吃顿饭,真是十分的潇洒惬意。所以田老太太每天带谁出去看戏就成为一个风向标。一个谁在金川伯夫妇面前更受宠的风向标。作为伯第的世孙,萧干城从不参与这种无聊的争宠活动。但金川伯第的四个儿媳妇和九个孙女都跃跃欲试。可是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陪老太太看戏最多的竟然是湄熙。

再说萧干城此时正是上学的年纪,每天上午去河阳侯郑家的学堂上课,中午萧干城在学堂吃过午饭,就回到金川伯第随祖父练习各种武艺。这一日下午祖父不在家,萧干城回到房里独自看了一会儿书,就去沚熙湄熙的房中串门。进门一看果然只有沚熙一个人端坐在窗下低头刺绣。只见她下身穿一条绣着金花的虹蓝色齐胸长裙,上身穿着一件银鱼白色的窄袖襦衣。沚熙头上的金步摇随着手中针线游走而微微摇动,更显得妩媚娇柔灵动可爱。萧干城轻轻走到沚熙跟前,只见她正在绣一幅喜鹊登梅。手中几种不同颜色的针线被沚熙熟练的穿刺着,更有沚熙身上那种独特的清香,竟然使萧干城站在原地发呆。

沚熙感觉到萧干城的气息,于是扭头笑着问他:“你在看什么呢?”

萧干城缓过神来连忙拱了拱手说道:“花随玉指添春色,鸟逐金针长羽毛。以前纯粹是死记硬背这段诗,今日见到妹妹刺绣的指法真是领略到此诗的意境了。”

沚熙笑着举起自己的右手看了看说道:“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萧干城立刻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妹妹的手真是纤纤玉手,指如柔荑。”

沚熙急忙用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然后看向萧干城,两人相视一笑。萧干城于是顺手拿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沚熙身边。沚熙连忙起身给干城沏了一盏茶,两人这才坐下来聊天。

沚熙问道:“萧哥哥你这天天在玉州城里读书,都有什么新鲜事。倒是说来听听?”

萧干城说道:“你还别说,最近还真有一件奇闻。咱们玉州城里有一位老秀才结识了一个瞎子。”

刚说到这里,沚熙就笑个不停。说道:“这算什么新鲜事?”

萧干城一本正经的说道:“妹妹你且听我慢慢说嘛。这个瞎子眼睛虽然瞎,但嗅觉极其灵敏,什么东西都是一嗅就能分辨出来。一日秀才拿来一本《吴王小女》让瞎子闻。瞎子一下就分辨出来是《吴王小女》。秀才十分惊讶,就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瞎子说道:‘我闻到一股脂粉味。’

于是秀才又拿来一本《三国志》让瞎子闻,瞎子又是一下就分辨出来。秀才又问你是如何分辨出来的?瞎子说书上有一股兵器的味道。

秀才决定为难一下瞎子,于是掏出一本自己的著作递给瞎子。结果瞎子当时就问秀才:‘这是你的大作吧?’秀才大惊,还未来得及询问。就听到瞎子说道:‘果然有一股屁味。’”

沚熙听后笑得前仰后合,一手捂嘴,一手拍打着萧干城的肩膀。萧干城顺势握住了沚熙的手问道:“妹妹这是绣得什么样子?”

沚熙赶紧把手抽了回来,笑了笑,说道:“我今天绣的是喜鹊登梅。”

萧干城听后,说道:“倒是一个吉祥的样子。”

沚熙说道:“我前几天听你家三姐姐说,老太太原来在军中曾经碰见一个有道行的相面先生。这位先生看到老太太左边的眉毛上有一颗痣,说这是喜鹊登梅之像,日后必会一番富贵。于是我就想着绣一幅喜鹊登梅的手帕给老太太送过去。”

萧干城也有一些小感动,说道:“那就有劳妹妹了。”

沚熙一笑说道:“什么有劳、没劳的,是你的祖母,也是我的祖母…。”正待还往下说几句亲热的话。却自觉失言,顿时脸一红就又要低头绣花。

萧干城见状连忙岔开话题,随后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萧干城就拉着沚熙一起在院里玩蹴鞠。老大萧慧院里的三女儿比萧干城大了不到一年,也是玩心最重的年龄,听到动静,也来一起玩。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玩的十分开心,突然沚熙脚下一滑球溜到了她的身后,三个人正要去捡球。只见湄熙气冲冲地走了过来,狠狠一脚踢飞了鞠球,然后就痛哭流涕,哽咽的说道:“你们几个偷偷在一起玩,也不告诉我。”然后用哀怨的小眼神看向萧干城。原来湄熙刚刚陪老太太看完戏,回来就看到几人在一起玩,心里很是不爽。

萧干城此时只看到湄熙一脚球飞入了大伯家的院子里,然后就是哗啦一阵乱响。三姐连忙说了一声:“不好。”萧干城连忙飞奔到大伯父的院子里。只见球砸倒了一株贵重的玉兰花盆景,白如凝脂的花瓣混合着泥土洒了一地。此时萧慧的媳妇孙氏也听到响动走到院里来。看到自己的玉兰花被鞠球砸坏,心疼的不得了。此时又听到后院传来湄熙更加撕心裂肺的哭声。孙氏顿时指着萧干城就开始训斥:“你这个小子好不懂规矩。你看看这么好的花全让你给糟蹋了。老太太那么疼爱湄熙,你这是怎么欺负她了?这么大的小伙子欺负一个姑娘太不像话了,回头我就去找老太太说理去。”

萧干城也没辩解,就站在大伯父的庭院中代人受责。大伯母也正好借这个机会发泄对萧干城及其母亲柳氏这十几年来的不满。萧干城虽然在金川伯跟前受宠,但真没有什么太多的劣迹,所以大伯母即便想找茬也揪不到萧干城的辫子。这次逮到了机会,大伯母竟然就不重样的训了萧干城一刻钟。干城看大伯母训累了,才躬身一揖说道:“大伯母说的极是,侄儿回去后定当好好反省。”说完抱起鞠球一溜烟的跑掉了。

其实今天湄熙刚回来就跟姐姐沚熙大闹,无非是因为看姐姐和萧干城在一起玩得开心。老太太回来正在更衣就听到东院的吵闹。老太太并没有过问,只是让自己贴身丫鬟木槿过去看看。丫鬟回来禀报事情原委,老太太也是觉得好笑,于是对贴身的丫鬟木槿说道:“湄熙这小丫头真是有意思,这么小就会争风吃醋,这要是惯着以后还得了?”

木槿笑着说:“可不是。不过干城还在代人受过。”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说说也不伤筋动骨,就由着老大媳妇闹吧。”

木槿小心翼翼地说:“要说沚熙性格气质要比湄熙强一些。”

老太太接过话头说道:“何止强一些,简直强很多。”

木槿很惊讶,问道:“那您为什么还天天带着湄熙出去玩。”

老太太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大家都以为我宠着湄熙,其实是我甩不掉她。她又不是我的孙女,我也不好说她。本来是觉得她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所以对她有所照顾,但今天确实闹得有点太不像话了。”

木槿说道:“要想甩掉湄熙也没什么难的。何不安排她们姐妹俩去上学?”

老太太问道:“送她们姐俩去哪上学?”

木槿笑道:“河阳侯郑家宅子里办了一个女红学堂。玉州城里好几家勋贵的小姐都在那里面上学。何不如让湄熙去里面磨磨性子,学学德言容功女子四德?”

田老太太听后十分满意,于是安排老大萧慧的三女儿和沚熙、湄熙两姐妹去郑家上课。不过田老太太刚处理掉旧麻烦,新问题就又出现了。四个儿媳和八个孙女又为谁能陪老太太出去看戏争得死去活来。老三箫慰和老四萧感的女儿也纷纷闹着要去河阳侯家上学,也要学做淑女。这次丫鬟木槿也吃了瘪,想不出好办法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话说这萧干城每天倒多了一件事,就是带着几个丫鬟和家丁早起送三姐、沚熙、湄熙三位小姐去郑家上学。这河阳侯郑家世代诗书传家,在文学家教方面在开国勋贵中算是佼佼者。郑家的学堂男女分设互不相见,学的内容也很不一样。各家勋贵子弟学的是科举应试的内容。各家勋贵小姐

以学习德言容功四德为主,兼顾琴棋书画和经史子集。

这一日中午散学后,萧干城与河阳侯家三位孙辈郑德言、郑德先、郑德贤和英山子家两位孙辈孙钟伯、钟侯一起在郑家后花园吃饭聊天。下课的女学生也来到后花园聚餐,但互相并不接触。正当萧干城与五位同学聊得开心,忽然见湄熙从远处抱着两个食盒跑来。原来今日各家的小姐学习如何做点心,湄熙就将自己和姐姐沚熙做好的酥酪送来给萧干城品尝。萧干城本来想躲开,但已经来不及走了,只好坐在原地任凭湄熙摆布。只见湄熙先是打开一个食盒给萧干城品尝。萧干城吃了一口说道:“香软酥糯,的确做得不错。”顿时就见湄熙脸上有一丝不悦,萧干城立时猜到这一

盒酥酪必定是沚熙做的。于是连忙改口道:“就是火候和香味欠佳。”

湄熙满脸欢笑,又从另一个食盒中挖出一块酥酪亲手喂到干城的口中,说道:“尝尝这个好不好?”

干城一边嚼一边说道:“不错不错,满口留香。”

湄熙高兴道:“好吃就多吃点。”

干城其实尝出湄熙手里的酥酪有些酸硬,估计是火候或者醪糟没有过滤好,但又不好说什么。于是只得硬着头皮任由着湄熙一口一口喂到自己嘴里。湄熙还时不时掏出手帕擦擦萧干城沾满酥酪的嘴角。旁边几个同学看得是目瞪口呆,说不出的艳羡。

湄熙端着还剩一小半酥酪的食盒,发出直击灵魂一问:“我和姐姐做得酥酪哪个更好吃?”

萧干城好悬一口没吐出来,但还是憋着说:“都好吃,都好吃。”

湄熙不依不饶的追问道:“我是问你哪个更好吃?不许耍滑头?”

干城挤出笑容说道:“当然是妹妹做得好吃。”

听了这话,湄熙才一蹦一跳满意的走了。

钟侯眼疾手快抢过勺子吃了一口沚熙做得酥酪,大呼好吃,又刮了一口干城吃剩下的湄熙做的酥酪,顿觉口中酸苦。其他几个人也是你挣我夺,把剩下的酥酪一扫而光。然后砸吧着嘴,都满脸狐疑的看着萧干城,异口同声的说道:“你小子的舌头是不是出了问题?好坏都尝不出来?”

萧干城哈哈一笑,说道;“这两盒酥酪分别是我家两个妹妹做的。我说我家妹妹做得好吃。有错吗?”

钟伯笑道:“什么妹妹,我看分明是你的童养媳。哪有妹妹喂哥哥吃东西的?除非你从马背上掉下来摔傻了。”

众人一阵哄笑,又打听起湄熙的情况。萧干城咬死了是自家的妹妹。毕竟沚熙、湄熙是犯官之女,不能公开说破身份。再者谁都知道金川伯第姊妹众多,也分不清谁对谁。

湄熙过去在金川伯第粘着老太太,到了郑家女红学堂一有空就来粘着萧干城,凡此种种不可胜计。萧干城倒是被磨得在没有时间和沚熙独处。忽然有一天,湄熙放学后约了郑家的姊妹一起去玉州城里的集市玩,便没有和萧干城等人回家。干城下午练完拳法兵器,回到自己屋中更衣,就听到隔壁东院中琴声响起,时而中断时而响起,又传来笑声。萧干城估计是三姐与沚熙一起练琴。于是也来了兴趣,抱上琵琶向东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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