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亲王也在快速分析着今晚发生的一切,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仿佛在这短短的数秒之间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他面容紧锁大步走到萧千夜面前,拱手朝他认真的作揖,一字一顿恳求:“刚才那尊古怪的大佛我有印象,此事关系长安甚至整个中原的安危,公子可能借一步说话?”
萧千夜回过神来,贤亲王已经快步走向另一间厢房嘱咐银鸦在外继续看守,他跟上去,房间里面黑漆漆的,直到贤亲王点燃桌上的蜡烛他才惊讶的发现床板上放着一具男人的尸体,那人穿着带着圣火纹路的暗色法袍,额头红色的咒纹在云潇收回火焰之后变成灰色,正是圣教派到长安的圣童哈金斯!
贤亲王看着床板上的尸体,从旁边的小柜子里拿出转生露小心的递给萧千夜,或许是想博取他的信任,贤亲王的语调诚恳温驯,低低解释:“郭佑安虽然外貌看着是个普通老人家,但是身手比年轻的战士还要优秀,速度、力量都远在常人之上,我暗中找人调查过,老头子和长白山十绝谷私交甚好,年轻的时候曾得到谷主是僧侣就超过五千人。”
“原本我以为那就是一间规模大一点的寺院罢了,直到我为了对抗郭佑安暗中组建了‘乌鸦’,根据暗鸦的观察,从慈藏寺祈福归来的一部分百姓会变得亢奋激动,这种状态可以持续数月甚至一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会在三年之后患病,然后变得痴呆木讷,因为没有大规模的死亡案例出现,一直没能引起注意,为此我也曾隐瞒身份亲自过去暗查过,但是……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
贤亲王叹了口气,虽迷惘语调依然严谨:“为了以防万一,我命人在城外的山上又建了流云寺、白云寺和朝云寺,虽然我本人根本不信佛,但是要分散慈藏寺的客流,这一晃快十年了,反正表面看着是风平浪静。”
“王爷怀疑慈藏寺有问题?”萧千夜挑开话题,直言不讳的问道,“既然是寺院,肯定是要供奉佛像的,王爷所言的有印象,莫非……”
贤亲王的语气凝重而肃杀,一字一顿:“嗯,刚才外面那尊古怪的大佛和慈藏寺供奉的那座极为相似,虽然慈藏寺的镀了一层金衣,生人露出请求的目光,那一瞬间,他一扫之前的平静淡然,眼神如同一把雪亮的利剑霍然拔出了鞘,萧千夜望着他心里一凛,先是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继而快速上前扶住对方的胳膊,贤亲王微微一笑,并未起身:“我不是好人,文昭皇后和她的儿子都是我杀的,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把皇权从外戚手中夺回来,但我对国家忠心耿耿,若是公子能帮我铲除郭佑安,我愿意放弃皇位,此生尽心尽力辅佐小皇帝,为天下为百姓谋福!”
“你……”萧千夜吃惊的看着这双炽热的眼睛,简直无法把这些语调平稳的言论和它暗藏的凶险联系在一起,贤亲王目不转睛,面无表情的说出了几十年前的往事:“文昭皇后是郭佑安的独女,也是父皇的第一任皇后,自入宫以来体弱多病一直未能有生育,她要是一直生不了孩子就算了,可惜调养了几年竟然生了个儿子,郭佑安大为欣喜,但当时皇长子已经成年,不仅饱读诗书还多次亲自上阵退敌,所以在立皇太子一事上,父皇罕见的无视了郭佑安的提议,此事就一岁,第一次对一个并不熟悉的女人动了杀心,并且我很快就得手了,因为那是个病秧子,每天要喝三碗药,我知道每次都有人试毒,所以只能中和了毒性让毒发的速度一缓再缓,直到四年后才彻底回天乏力。”
“文昭皇后死后,郭佑安很担心后宫无权会节外生枝,但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情急之下只能四处找寻背景干净的女子,阿雅就是我特意准备送到他眼前的,呵呵,好不容易除掉中宫,我怎可能再让别的女人乱吹父皇的枕边风,正好我也需要一个心腹去博取郭佑安的信任,她美丽年轻,又痛恨郭佑安,她就是最好的人选。”
“她……”萧千夜在心底勾勒着几人之间复杂的关系,明白过来,“曾经的淑妃,现在的太皇太后?”
“她叫白雅,现在的代号是‘白鸦’。”贤亲王点头,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面,低声喃喃,“她出身不错,是诗书门第,父母在京城开设了一间小学馆教人读书,可惜好景不长被郭佑安手下的兵痞醉酒打死了,两姐妹投诉无门流落街头,姐姐又被地痞流氓玷污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