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金秋,艳阳高照。
一身麻衣短打,扎着袖子和裤腿的陈胜,拿着镰刀走进金黄的麦田中,弯腰割下一把麦子拿在手里,起身举起镰刀,高声道“开镰!”
“开镰啦!”
“开镰啦……”
欢快的锣鼓声大作,散布于一望无际的麦田之中的红衣军第五师两万五千将士,齐声欢呼着走入麦田之中,麻利的收割麦子。
而他们用来收割麦子的家伙事儿。
赫然就是他们在战场杀敌的刀剑。
没有人生来就是士兵。
相比用手里的家伙事儿杀人,他们更喜欢用它收割庄稼。
哪怕它收割起庄稼来,并不趁手……
陈胜专注的割着麦子,鲁菽佝在他身畔,絮絮叨叨的给他汇报着越冬宿麦的安排,以及杂交水稻的进展。
今岁陈郡产量,得益于堆肥、雨水和不吝人力的精耕自作之功,三千顷粮田大获丰收,昨日鲁菽他们收割一亩小麦计重,亩产两石,堪比丰年!
亩产两石,三千倾合三十万亩,也就是六十万石,三千六百万斤!
这个数字,不可谓不喜人!
按照一人每日消耗半斤粮食的正常消耗来,就又成了杯水车薪的那一杯水……
陈胜心头焦虑,面上却还带着丝丝笑意,仿佛也在为了今岁这三千顷粮田大丰收而欢欣。
直到鲁菽汇报完毕之后,他才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鲁菽啊,有没有再进一步的想法?”
鲁菽停下镰刀,疑惑的问道“大王此言何意?”
“此间既非王宫,我又未着王服,你还是唤我夫子吧!”
陈胜微微摇了摇头,而后轻笑道“你不是还兼着咱们陈郡督农司的司首吗?想不想再进一步,坐一坐我汉王宫大司农的位置……嗯,此位于我汉王宫内,位比九卿,执掌一切农事。”
鲁菽愣住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脸上忽喜忽忧、阴晴不定。
陈胜也不催促他表态,有条不紊的收割麦子,打捆放到身后。
好一会儿,鲁菽才回过神来,又是感激又是惭愧的朝着陈胜捏掌作揖“夫子有事,弟子本该服其劳,然弟子志不在为官,勉强为之,也只唯恐误了夫子大事……弟子不成器,令夫子失望,弟子有愧!”
陈胜直起身,轻叹着扶起他,温言道“你何愧之有,要有愧,也是了鲁菽一眼,见他满脸沉凝之色,想了想后补充道“你农家之学,乃是绝万世饥寒的学,试验田里的研究固然重要,但结合实际也很重要,不然你纵是培育出亩产万斤之粮,无法推广惠及万民,也不过只大梦一场。”
“我布置给你的工作,既是救数百万灾民于水深火热的要务,也是一场十分宝贵的实践活动!”
“不同的郡县,有不同的地质、水文,气候也会略有差异,有的田地适合种麦、有的田地适合种粟,还有的田地既种不出麦、也种不出粟,却能种出清甜可口的萝卜,研究不同的地质、水文、气候对于各类农作物的影响,这本就应是你农家之学的一大课业。”
“你可还记得稷下学宫的门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