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城外,望着那一地的尸体,余令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自己人杀自己人,哪能没有一点的波澜。
众人见余令来了,休息的众人慌忙站起了身。
慕强是人性,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想跟着一个强者,因为强者才能保护他们的利益。
此刻,所有人目带尊敬,眼光随着余令的步伐一路前行。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今天晚上所有人吃肉!”
众人闻言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虽然不知道吃什么肉,但大家都想不起来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
众人眼睛顿时一亮。
“赏赐我已经要了,可能不多,按照咱们的人数算下来,咱们每个人大约能分二两银子,可能还会多一点!”
众人眼睛再次一亮。
原本以为吃一顿荤腥的饱饭就已经很难得了,没想到还有钱拿。
足足的二两银子呢。
有了这二两银子,今年就好过了,刚好用来交赋税。
见众人眼睛里的亮光,余令憋闷的心也舒服了许多,继续道:
“这次贼人来袭暴露了我们长安守卫耳目,哨位的短板。
待这件事安排好,会有一部分人进保安队,今后可以拿俸钱。”
王不二闻言,骄傲的挺起了胸脯子,他觉得他一定选的上。
不说在杀敌的时候有王不二有多么的英勇。
就凭他第一个站起身来报名杀敌,在这一战里他就是功劳最大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一战会不会输,会不会死。
“受伤的兄弟我不多说了,每人会有额外的银钱赏赐,无论是军户,还是各家出来帮忙的,今年税收全免!”
王家众人闻言笑了。
他受伤了,鼻子被打流血了,那会儿他以为他真的要死了,没想到竟然没死。
此时鼻子还在疼,应该是鼻梁软骨断了。
看到王家人,余令才知道父子兵在战场威力。
这一伙王家人开始还害怕,见了血之后就疯了。
一家人围成一个圈,不要命的往前冲,手拿着菜刀,草叉,钉耙竟然打出了配合。
如今打完了,身子虽然还在抖,但他们的气质却变了。
王家人也给自己读书不好找到了合适的借口,王家老二一直认为自己适合打仗。
卫所千户刘武德望着娘们唧唧的余令有些厌恶。
协助朝廷杀匪是应该的,用得着事无巨细,喋喋不休的把什么都给他们说明白么?
这一群粗坯,他们懂什么。
刘武德看了看头顶的太阳,抖了抖身上的甲胄,朝着余令走去。
“余大人,这次逆贼作乱,多亏大人出手相助,卫所会记住大人的功劳的,时候不早了,本官需要回卫所了!”
余令一愣,多亏大人相助?
卫所会记住大人的功劳?
这他娘的是人说出来的话,这么理所当然,连客气都懒得客气一下,直接把这一切的功劳给拿走了!
余令望着眼前人,忍不住道:“怎么称呼?”
“本官刘武德!”
“刘大人,你说卫所会记住我的功劳,多亏我们出手相助,意思是你们要把这些带走,我们可以离开了?”
“是这样的!”
刘武德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觉得本该就是如此。
同知是文官负责地方,自己是卫所,负责军政。
事情就该如此,惯例如此。
望着斩钉截铁回答的刘武德,余令深吸一口气,他发现人在无语的情况下真的会笑出来。
这得多横,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比肖五说话还气人。
“赶紧带着你的人滚,有多远滚多远,功劳我自己会上报,这里我们自己会清理,就不脏了你的手!”
“你敢忤逆我!”
刘武德怒了,上前一步,手扶着腰刀直接站到余令身前。
两人之间距离不到半步,他想居高临下的望着余令。
走近了却发现余令比他高。
刘武德动了,他身后的护卫也动了。
齐齐地拔出长刀,对准了余令,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动手杀人。
余令出手了。
长刀出鞘,自下而上斜掠而起,利刃划过刘武德身上的皮甲,割断的结绳,在厚厚的皮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
刘武德猛地后退,低头望着散开的甲胄,面色阴沉。
“余大人要造反?”
余令拄着长刀,望着面容阴沉的刘武德,气极反笑道: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老子这边伤了一百多人才平定下流寇,你他娘的什么都不做,一来就要把功劳要走?”
“老子带着这么多人辛辛苦苦做了一桌饭菜。
老子还没动筷子你来了,一来就要把桌子搬走,说这是你们的。”
余令拖着刀冷笑道:
“你他娘的还敢说我忤逆你?
他娘的,老子是文官,谁给你的狗胆对文官这么说话的,抢功都抢到我头上了!”
“贼你妈的,老子本来就是一肚子气,你偏偏来撩拨我。
还他娘的有脸提卫所,老子本想弹劾你的知不知道?”
丢了面子的刘武德缓缓拔刀,喊声道:
“余大人,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余令忍不住想过去给人刘武德狠狠的一嘴巴子:
“他娘的,你还有脸让我把话说清楚?
卫所首要职责维护当地的治安秩序,及时发现和报告外敌入侵的情况,保障地区的安全。
数千贼人摸到长安你卫所都不知道,巡逻的人呢,岗哨呢?
这要是异族来了,等你过来长安都易主了!”
余令望着刘武德:
“他娘的,忤逆你,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名字还叫刘武德,你的武德呢,我看你不光无德,还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