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座椅上,深吸一口气,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窗外的雨滴砸在车顶,仿佛变成了高育良那虚伪的笑声。这个发现如同重磅炸弹,彻底击碎了 "高育良调离就脱离干系" 的假象。原来这只老狐狸虽然远调他省,却通过亲信和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在本地继续操控着利益链条。
"好个高育良,调走了还不肯松手。" 赵承平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高育良调离后仍操控本地利益链的事实,如同重锤般砸在他心头,而那个藏在郊外的农家院,此刻俨然成了揭开黑幕的关键枢纽。
他意识到这个农家院可能是高育良团伙的重要据点,
“必须把这个据点盯死。” 他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指甲几乎要在玻璃上刻出痕迹。远处农家院方向的夜空漆黑如墨,仿佛在无声嘲笑他的调查之路。赵承平深知,仅凭几次偷拍和跟踪远远不够,那些被碎纸机吞噬的文件、神秘交接的密封袋,背后必定藏着足以撼动整个利益网络的核心证据。
次日清晨,赵承平在农家院百米外的土坡上蹲守。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晃,他的目光扫过农家院斑驳的围墙,那些伪装成鸟窝的监控探头正闪烁着红光,如同毒蛇的眼睛。“硬碰硬只会打草惊蛇。” 他扯了扯衣领,将脸藏进阴影里,心中盘算着新的计划。
三天后,农家院隔壁出现了一户 “新租客”。赵承平戴着草帽,佝偻着背,与房东讨价还价的模样活脱脱是个憨厚的外乡人。老旧的民房散发着霉味,墙面剥落得露出红砖,但他眼中却燃起兴奋的光芒 —— 正对农家院后门的那扇小窗,恰好能形成绝佳的监控视角。
深夜,赵承平独自在昏暗的灯光下组装设备。老式台灯的光晕里,他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手中的微型摄像头比巴掌还小,却承载着揭开真相的希望。“咔嗒” 一声,镜头对准了农家院角落的监控盲区,红外线发射器隐入窗帘褶皱,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记录就此开始。
连续一周蜷缩在这间潮湿发霉的屋子里,他的衬衫早已汗渍斑斑,胡茬杂乱地爬满下巴,但紧盯着画面的眼神却愈发锐利。农家院后门的摄像头忠实记录着每一个可疑瞬间,而规律,往往藏在看似平常的重复之中。
周三傍晚,暮色刚刚吞噬最后一缕天光。赵承平突然坐直身子,屏幕里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入农家院的碎石小路。车辆刻意压低的车灯在坑洼路面上跳跃,宛如一只小心翼翼的夜行动物。司机摇下车窗时,赵承平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 那人戴着棒球帽,刻意将帽檐压得极低,怀里抱着一个厚实的牛皮纸袋,袋口用蜡封得严严实实。
"又是密封文件袋。" 赵承平低声呢喃,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迅速截取画面,放大后却只能看清纸袋边缘的烫金花纹。老刘从阴影里快步走出,接过袋子时,两人的交谈声被呼啸的夜风撕得支离破碎,唯有手势动作透着股紧张的默契。
更令赵承平警觉的是,周五深夜又出现了相同的场景。这次换成一辆银灰色商务车,车窗贴满深色膜,司机将文件袋塞给老刘后,甚至没有熄火就疾驰而去。赵承平盯着屏幕回放,注意到老刘接过袋子时,特意用手电筒照了照封口的印记,确认无误后才匆匆返回屋内。
第七天晚上,画面里终于出现了新面孔。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从一辆白色轿车副驾走下时,赵承平的呼吸几乎停滞。此人西装笔挺,皮鞋擦得锃亮,举手投足间带着官场特有的威严。他与老刘交谈时始终保持半米距离,递文件袋的动作优雅而克制,却在转身时迅速扫视四周,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赵承平监控的方向。
"这人不简单。" 赵承平后背渗出冷汗,死死咬住下唇。他立刻调出前几日的监控,发现此人虽然露面次数不多,却总在交接大额文件时出现。
凌晨的民房里,赵承平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屏幕上的车牌号查询界面泛着冷光。窗外的虫鸣不知何时停歇,寂静中只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当系统弹出眼镜男的身份信息时,他猛地攥紧鼠标,金属外壳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 ——"xx 商业银行副行长,张明远"。
"果然是条大鱼。" 赵承平喃喃自语,喉结剧烈滚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在财务报表里发现的异常资金流动画面,此刻与张明远出入农家院的监控影像重叠:某笔千万级转账的备注栏空白如谜,某家空壳公司账户频繁的跨境交易记录,还有高育良侄子公司突然到账的巨额资金 所有零散的疑点,似乎都能与这位银行副行长产生隐秘的关联。
他抓起桌上的马克杯猛灌一口,却发现茶水早已凉透。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脸上,将他的表情切割得支离破碎。赵承平想起上周在银行调取流水时,窗口柜员为难的神色和层层审批的拖延,现在想来,那些人为设置的障碍背后,或许正是张明远在操控。
"怪不得资金流向查得如此艰难。" 赵承平冷笑一声,指尖重重敲击桌面。商业银行作为资金流转的核心枢纽,若有副行长级别的内鬼,高育良转移非法资产、伪造账目简直易如反掌。那些在财务总监口中 "境外定期打款的固定账户",说不定就是通过张明远的权限,在银行系统的灰色地带完成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