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有过婚姻,同样有孩子。
沈穗没有显赫的家世。
可她拥有纯粹的感情。
不管她丧偶还是有个四五岁的孩子,在秦越心目中都是那个最好的姑娘。
这让叶素苹嫉妒的发狂。
她是过来人,经历过从云端跌落到泥潭。
甚至在烂泥潭里挣扎许久。
第一段婚姻叶素苹从来不提,因为那是她的耻辱。
哪怕当时的婚姻给了她安身立命之所,却也是没得选的选择。
所以当机会到来,她立即做出选择。
至于子女,她从来不在乎。
即便死在面前,带给她的也不过是视觉上的一时冲击。
很多事情,秦越过去这些年来都理清楚了。
只是秦越又能如何呢?
父母已经为此买单,付出了“代价”。
秦越能做的也只有离他们远远的。
可血缘的羁绊注定了他只能在空间上保持距离。
想要真正解脱,惟有死亡。
秦越不止一次的想过,战死沙场从此就解脱了。
可真的到了前线,看着那无法止血的伤口,那越发苍白的脸色。
当生命犹如流淌的沙,在他面前一点点消逝时。
他的那点心理负担又算得了什么?
秦越想好好的活下去。
他过去是秦怀江、叶素苹的儿子。
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是他没得选的出身。
但没人规定,他必须为将门虎子这个身份而活。
他是独立的个体,可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有他喜欢的人,想做的事。
也可以说出那些憋在心底许久的话。
“我本以为,母亲你曾经历不幸,会更为体谅沈穗的不易。可我太天真,这些年来始终不够了解您和父亲,所以才会抱有幻想。”
“既然您不愿意去欣赏沈穗的可贵之处,那您也不配见她。”
“不要把您无法约束我的失败发泄到沈穗头上,否则代价是您承受不住的。”
“我知道在您看来,我这无异于螳臂当车太过不自量力,我不过区区团长,又有什么底气跟父亲叫板。”
“是,过去我是没这个底气,可母亲你别忘了,我也曾去过前线,在枪林弹雨中捡回一条命,得到了首长的嘉许。”
“我并非一无所有,我也不怕自己一无所有。倒是母亲,真的愿意冒这个险,能再承受失去一切,再度品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吗?”
他的母亲,最在乎的是她将军夫人的身份地位所带来的一切。
即便当初被下放到农场,她也并没有吃过太多的苦。
何况没多久父亲就又恢复了职务,一切就又都恢复如初。
爱慕权势的人,最怕的也是权势。
因为她并非金字塔最高处的那一位,总会有人比她的位置还要高。
她敢冒这个险吗?
叶素苹脸色苍白,“你威胁我。”
她生育养育的儿子,今天竟然这般威胁她。
“勿谓言之不预罢了。”秦越看着指骨泛白的人,“母亲不心存刁难,一切自然不会发生。”
“您和父亲尊重沈穗,那么我们也会尊重你们。不然的话,我只能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是照镜子。”
秦越不喜欢父母高高在上的审视。
他们仿佛在副食品店里挑肥拣瘦。
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摊位上的一块肉。
凭什么要被他们这般指手画脚?
既然学不会尊重别人,那秦越也不介意去借用权势压人。
他还真认识军委的首长,能够压父亲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