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渐明,终破迷案(2 / 2)

叶铭按住狂跳的罗盘,看见黑暗深处有齿轮咬合的冷光如野兽獠牙般明灭。

他反手将滕婉推向李警员方向的瞬间,某种金属摩擦声贴着耳际划过,在龙门吊钢架上擦出耀眼的火花,那火花刺痛了眼睛。

“那不是蒸汽机。“叶铭盯着船舱阴影里浮现的轮廓,喉结滚动的声音异常清晰。

月光偏移三寸,照出半张嵌着齿轮的惨白面孔——那人的瞳孔是两枚转动的青铜轴承,脖颈处裸露的血管里流淌着荧蓝液体。

青铜轴承转动的咔哒声混着海风在舱室内回响,叶铭的皮鞋碾过满地齿轮残片,那碾压的声音嘎吱作响。

月光从舱顶裂缝漏进来,照出操作台上闪烁的电子管——这不该属于1932年的幽蓝光芒,此刻正沿着黄铜导线爬满整面舱壁。

“小心共振!”滕婉的惊呼被金属嗡鸣吞没。

叶铭旋身将她扑倒在锈蚀的铆钉堆里,头顶三尺处突然交错划过七道钢丝,带着高频震颤将铁质舱门削成碎片,那钢丝切割的声音尖锐刺耳。

李警员对着阴影连开三枪,跳弹在舱室内划出诡异的螺旋轨迹。

叶铭的袖口突然被什么扯住。

他低头看见富商枯槁的手指正从排水管里伸出,指甲缝里嵌着的蓝血结晶与滕婉袖口如出一辙。

十米外的仪表盘突然爆出火花,映亮舱室尽头端坐的人影——那人脸上覆盖的齿轮面具正随着电子管明暗变换角度,脖颈处裸露的青铜轴承突然加速旋转。

“永昌号沉船里的辐射源,是你们故意打捞的。”叶铭用放大镜聚焦月光,光束精准刺入面具眼洞,“用同位素制造蓝血病人,就为了掩盖真正的感染源……”他突然扯开仪表盘外壳,扯出半截闪着荧光的海藻,“深海变异株配合电磁辐射,真是好手段。”

齿轮面具突然发出尖利笑声,那笑声如同夜枭的鸣叫。

数十根铜管从舱壁弹射而出,喷出的荧蓝雾气瞬间笼罩整个空间,那雾气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滕婉的钢笔突然发出蜂鸣,她甩开笔帽露出里面的指南针,表盘上十二地支方位正渗出黑色黏液,那黏液触感黏腻。

“坎位生门!”她拽着叶铭撞向东南角的货箱堆。

箱体崩裂的瞬间,二十年前的《海关缉私记录》雪片般飞舞,每张泛黄的纸页都印着永昌号的船徽。

李警员的警棍卡进齿轮缝隙的刹那,叶铭将雪茄烟按在仪表盘某个特定触点。

整艘船突然发出垂死巨兽般的哀鸣,那哀鸣声让人毛骨悚然。

嵌在舱顶的六分仪轰然坠落,齿轮面具闪避时撞开了暗格,露出里面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航海钟——正是滕婉父亲失踪前修复的那座。

“原来你们要的不是钟……”叶铭突然用绷带缠住操作杆,“是要它记录的星图!”他猛然下压的瞬间,整面舱壁如折扇般展开,露出背后嵌满水晶齿轮的浑天仪。

荧蓝血液在仪器凹槽里奔涌,渐渐勾勒出上海租界地图。

齿轮面具突然暴起,指缝间弹出的刀片直取叶铭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滕婉将父亲遗留的青铜片插入浑天仪核心,整个仪器突然发出教堂管风琴般的轰鸣,那轰鸣声宏大而庄严。

那些流转的蓝血星图开始逆时针旋转,面具人的动作随之变得迟缓如陷泥沼。

李警员的枪托重重砸在面具接缝处。

齿轮崩裂的瞬间,露出后面布满金属鳞片的脸——王老板的半张脸皮正黏在鳞片表面,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三个月前的手术很成功吧?”叶铭用镊子夹起鳞片边缘的缝合线,“用蒸汽动力替换心脏,用齿轮轴承替代视神经,可惜……”他突然掀开控制台的暗格,扯出半截神经状的铜缆,“海藻孢子对金属的腐蚀,连英国人的最新合金都挡不住。”

面具人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嘶吼,滕婉却怔怔望着浑天仪投射的星图。

当代表永昌号的十字标记与虹口码头重合时,她突然撕开旗袍下摆——蓝血绘制的船锚图案正顺着大腿蔓延,在膝盖位置聚成清晰的经纬度坐标。

“闸北发电厂……”她颤抖的指尖悬在星图某处,“这些辐射源的位置,连起来是……”

汽笛声突然刺破夜空,那汽笛声尖锐而悠长。

面具人残破的身躯剧烈抽搐起来,叶铭扑过去按住他胸口的齿轮组时,听见金属摩擦声里夹杂着德语单词:“地球仪……”

当警局的人马举着火把冲进船坞时,叶铭正用绷带给富商包扎手腕。

那些蓝血结晶在月光下渐渐褪色,露出下面被放射性物质灼伤的皮肤。

滕婉抱着修复的航海钟站在龙门吊阴影里,看着李警员将面具人押上警车。

“结案报告我会建议用船只走私结案。”王警长拍打着制服上的铁锈,“至于这些……”他踢了踢脚边的齿轮残骸,“就说是码头废弃机械……”

叶铭的罗盘突然从口袋跳出,指针在“酉”位疯狂抖动。

他抬头望向租界方向,某个教堂尖顶正闪过转瞬即逝的蓝光。

滕婉无声地靠过来,旗袍盘扣不知何时松了一颗,露出锁骨位置新浮现的齿轮状红斑。

月光下的黄浦江突然泛起不正常的涟漪,某个巨大的阴影在水下一闪而过。

当渡轮汽笛再次响起时,那声波竟与叶铭怀表停摆的节奏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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