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的身影掠进来,将那老头一拽一拖,反手丢出车外。
变故措不及防,阿雁懵在原地。
那护卫盯着她,没有再继续出手。朝外喊道:“嬷嬷,人果然在这。”
余婆子的脸出现在车门处,阿雁扬起脸,大大方方打招呼:“余妈妈好呀,又见面了。”
后者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头吩咐人:“将那辆车上的东西移过来,再看绿柳要是好些了,让她将日间熬的药汤热一碗来。”
自有人应令而去,那护卫退下,余婆子打量一番车内。
“将这炉子移走,让绿柳拿身干的衣服来。”
护卫应声后,顺手就将炉子搬下了车,她自己矮身钻入车内,护卫就守在车外。
绿柳没多会过来了,汤药先送进车里,后面跟着一套干爽的衣裙和夹棉褙子。
“我自己换,再喝药行不行。”阿雁道,她不想一会扮浑身无力,还要任人摆布。
余婆子想了想,将衣裙递给她:“夫人聪慧,需知这会子是脱不了身的,你配合些,咱们都松快。”
“晓得晓得。”人在屋檐下,阿雁很识事务。
婆子转身背对着她,阿雁窸窣换好衣物,除了鞋袜,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雪容重新升腾起些胭色。
白受一顿罪没跑脱,还叫她们更警惕了。
后悔不迭。
湿透的衣裳送了下去,婆子取个药汤:“你自己喝吧。”
阿雁顺从地接过碗,仰脖往嘴里倒,一滴都没漏下。
也没落肚。
她抹了一把嘴,还碗时,只觉面前有什么东西,往嘴边送。
下意识张嘴,咬着一粒甜果儿。
阿雁愕然回望,余婆子面上没什么表情,只目下显见疲色。她平静地接了碗递到一边,没多会绿柳也上来了。
经此波折,众护卫没了睡意,队伍重新启动。
她不得不重新躺下,再度扮作不胜药效的模样,闭上双目,呼吸渐渐控得绵长均匀。
绿柳自觉她确已着,道:“嬷嬷,要不要将她双手双脚缚了,这样即便再有这样的状况,她也走不了。”
“殿下交待过尽量优待她,这次她药效这么短,是不是复熬的药效淡了?第一回的药汤明明睡了快两日。”
“这个奴婢不清楚,不过方才这碗是第一回煲,五碗水煎成一碗,浓浓的,温热就送过来了。”
“做得很好,前头是怎么回事,怎么我才离开一会,她就跑了?”找回了人,余婆子才有心思细究绿柳被偷袭的原因。
她怎么看躺着的这个,都不像是会武的样子。
主子也不曾交待她会武,一个弱身妇人,怎么做到不出动静将人打晕的?
“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痛,便不知人事了。”
“也就是说,对方一下就得手了,且力道把握非常到位?”
绿柳点点头。
能做到不惊动任何人,不留伤口的情况下,将人放倒,余婆子双眼微微眯起。
落在躺着的人身上,难道真的有同伙?
“折腾半宿您也累了,刚喝的药汤,再怎么也不可能马上醒,嬷嬷歇一会,奴婢先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