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会热热闹闹地散了,长房大嫂吩咐人送了大奶奶回屋,又着人盯着收了手尾。才对近身的人道:“你去看看,黄家的是怎么回事?”
整场不见人影,她不得不额外分心顾看着。
没多会,派去的人领了黄家的进了门,她一抬眸,呼吸都滞了半息,“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黄家的忙埋下头,以帕掩着,叩头道:“问大夫人安。回大夫的话,老奴是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上,此前也是怕吓着贵人们,才没敢到前头来侍候。”
这么看倒是合情合理,不管换了谁,乍一看这么个大猪头样,也要受惊。
“胡说八道,撞哪里也不可能撞成这样,到底是何缘故,你还不老实交待?”她身边的婆子低喝道。
大夫人喝了些果酒,略有微熏之感,这时只想快些将事问清,好回榻小憩一会。
“ 你自己交待,不管什么缘由,你总有个有申辩的机会,若是我自问得的,那使人之间弄得乌烟瘴气,耽误了主子们的事,便由不得你们求饶,统统都处置了。”
“不是老奴不愿说,实在是没脸在大夫人跟前提。”她哽咽着,将今日被黄有桂打耳光的事的从头到屋说了。
“他是老奴的男人,贵人们若是因此发气,处置了他,那老奴又要怎么办,还有几个孩子呢。”
她复叩了个头:“还请大夫人看在老奴尽心侍候的分上,饶过老奴们这一回。”
“哼,真的好大的胆子,明知道你如今要到前头来侍候,还将你打成这样,真当这里无人可治他不成。”
“夫人莫气,他当时就是气狠了,一时没想那么多……”重提日里的事,她心里有无限的委屈,无人可诉,偏清醒地明白,若黄有桂真因此受了罚,她也没有好日子过。
嘴里哀哀求着,心中一处无人得知的角落,却在想,处置吧,他都动手了,还不处置么。
“他人呢。”上座之人问。
“他……”黄家的窒住,那个死鬼自出了门,至今未归,明知前头忙,也不知道回来帮她看着。
她又如何得知他人在哪?
上首的夫人连连冷笑:“可好,倒不像个做下奴的,这庄子上想来是越发没规矩了。妈妈,你着人去角门处等着,几时人回来捆来见我。”
黄家的一惊:“大夫人饶命。”
“急什么,还没到那个地步呢。”大夫人淡声道:“你如今这副尊容,前头也来不了,就在后厨待几日吧。”
“是。”
"今日伍妈男人一直在前头晃眼,可是你有交托?"她问出这一句时,语气里也带着狐疑。
“回大夫人的话,他是受老奴所托,来盯一盯前头的事。老奴不在,恐生乱子,扰了贵人们的兴致。”
“你能托得他帮你看着,这点倒是很叫我意外,你们两家现下不正水火不容着的呢?”
黄家的背脊凉了下,神色越发恭敬:“不过一点嫌隙,放到服侍主子跟前,算不得什么。”
“呵,是嘛。”大夫人哼了声:“这么说,你同伍妈那个男人,私下关系倒不是表面看的这么差了,不知是他哪一点入了你的眼,倒能处出托差这样的事来?”
他欺近她,替她取蛛网的一瞬不期然又闪过眼前。
黄家的僵着身子:“大夫人开恩,不过是办差时偶有搭话,私下并无来往。今日也是因为当时恰好碰到的人是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