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放下童童,扭头看向欧阳振国,开门见山道:“欧阳家主,客套话就免了。”
“我这次来,只为一件事。”
“二十多年前,我母亲张桂芳,在仙岩城到底经历了什么?”
“还有,我的父亲到底是谁?”
轰!
秦天的话,像两道惊雷,在内堂炸响!
吴珍淑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洒在手背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
这野种真是回来和晨瑞抢家产的?
不然为什么他要来问老爷谁是他父亲?
欧阳晨瑞却一脸错愕,下意识地看向吴珍淑。
就连一直闭目捻动佛珠的钱兰,也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底充满慌乱和心虚。
欧阳振国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脸色骤然凝重起来。
他扭头冲着侍奉在侧的下人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你们先出去!”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这里半步!”
“是,老爷!”
下人们微微躬身,退出了内堂,还顺带带上了大门。
待所有人离去后,欧阳振国又看了一眼屋内的吴珍淑还有欧阳晨瑞二人,随后对着一旁的钱兰说:“妈,你跟他们也都先回。”
“凭什么?!”
不等钱兰说话,吴珍淑猛地拍案而起,一脸愤恨道:“振国!我是你的妻子!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
“住口!”
欧阳振国勃然大怒,怒视吴珍淑。
霎时间,整个内堂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我……”
“珍淑!”
就在吴珍淑准备开口之时,钱兰拉住了她,脸色沉重道:“你忘了你昨天答应过我什么吗?”
吴珍淑的身体一僵,想起了昨天钱兰的保证。
只要她安分守己,晨瑞的家主之位就稳如泰山。
可现在,她怎么可能安分得了!
看着欧阳振国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吴珍淑心里的妒火烧得更旺。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外人赶出去!
“还不给我出去!”
欧阳振国一脸阴沉,指着大门,沉声喝道。
吴珍淑被欧阳振国瞪得浑身一颤,看着他那冰冷陌生的眼神,所有的不甘都化作了刺骨的寒意。
她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好!好!”
吴珍淑咬着牙,一把拉起欧阳晨瑞的胳膊,“我们走!晨瑞,我们走!”
“这个家,看来是容不下我们母子了!”
她演得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拉着儿子跟钱兰离开。
刚走出内堂,绕过一道回廊,吴珍淑顿了顿脚步,看着走在前面的钱兰,故作一副神色低落的模样:“妈,我先和晨瑞回南院了。”
钱兰扭头看了一眼吴珍淑,眼神复杂的叹息了一声。
“唉,珍淑啊,你别怪振国,他做什么都是有苦衷的。”
吴珍淑心中冷笑。
苦衷,能有什么苦衷?
说白了不就是心里惦记着昔日的老情人罢了。
现在老情人的儿子回来了,恨不得现在就让野种认祖归宗。
即使吴珍淑心里恨得牙痒痒,但还是装作一副认命的样子,挤出一抹苦笑。
“我知道了妈,你放心,你都承诺我了,我会安分守己的。”
“那就好。”
钱兰拉着吴珍淑的手,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记住,千万不要插手张桂芳的家事,这不是你能承受的。”
说完,钱兰佝偻着腰缓缓走向后院。
待钱兰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瞬间,吴珍淑装出来的温顺瞬间化作一抹阴鸷之色。
“晨瑞,我们走!”
吴珍淑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拉起旁边欧阳晨瑞的手就要回去。
欧阳晨瑞被她吓了一跳,诧异的问道:“走?去哪?”
吴珍淑看向内堂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沉声说道说道:“我们回去!”
“回去?!”
欧阳晨瑞大惊失色,“妈!你疯了吗?!被爸发现了他不会原谅我们的!”
虽然欧阳晨瑞很不甘心,但对欧阳振国的敬畏却是刻在了骨子里。
“你怕什么?!”
吴珍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慎重其事的说道:“他越是不让我们听,就越说明里面有天大的秘密!”
“这关系到你的未来!关系到你能不能坐稳欧阳家家主的位置!”
“你难道就想眼睁睁看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种,把你的一切都抢走吗?!”
欧阳晨瑞被她的话说得心头一震,脸上满是挣扎。
一边是父亲雷霆般的怒火,一边是母亲口中那诱人又危险的秘密。
“可是……万一被发现了……”
“没有可是!”
吴珍淑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你是我吴珍淑的儿子!是化劲宗师巅峰的天才!能不能有点骨气?!”
“你难道就不好奇,这小子跟你爸到底什么关系吗?!”
最后一句话,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欧阳晨瑞的心里。
是啊。
他不好奇吗?
他快好奇疯了!
看着儿子脸上松动的表情,吴珍淑知道火候到了。
她不再多说,拉着欧阳晨瑞的手,猫着腰,悄无声息地朝着内堂的方向摸了回去。
与此同时,内堂内。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被欧阳振国屏退,屋内只剩下他、秦天还有童童三人。
童童感受到屋内这压抑的气氛,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秦天。
秦天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后神色一凝,抬头望向欧阳振国。
“欧阳家主,他们都已经离开了,现在可以说了吗?”
欧阳振国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眼底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他没有立刻回答秦天的问题,而是转身走向堂内一侧的墙壁。
只见他伸手在墙上一处不起眼的浮雕上轻轻一按。
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墙壁上竟缓缓打开一道暗格。
欧阳振国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古朴的紫檀木盒。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小心翼翼地捧着木盒,走回到秦天面前。
屋顶上,吴珍淑和欧阳晨瑞死死扒着瓦片,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两人的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
内堂中。
欧阳振国打开木盒,一枚通体漆黑,雕刻着五爪金龙的戒指静静地躺在红色绸缎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近乎恳求的目光看着秦天,颤抖着手,将那枚戒指推到了秦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