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羊的膻味,马匹的嘶鸣,混杂着兵卒的呼喝,在寒风中传出老远。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脱古思帖木儿,正面沉似水,听着底下各部头领的禀报。
“汗王,咱们的粮草,怕是撑不过这个月了。”一个络腮胡的头领,声音粗嘎地开口,打破了帐内的沉闷。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阵骚动。
“是啊,汗王,带来的牛羊,路上冻死不少,剩下的也瘦得皮包骨头。”
“那些南蛮子,把各处城池守得跟铁桶似的,咱们分兵去打草谷,也没抢到多少东西。”
“再这么下去,不等跟明军开战,咱们的勇士就要先饿死了!”
脱古思帖木儿听着这些抱怨,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他这号称二十来万的大军,听着唬人,实则虚报。
原本,各部族同仇敌忾,要报大黄之仇,夺回失去的财富。
可真上了路,问题便接踵而至。
粮草不济,是头一个大难。
各部自带的牛羊,根本不够这般大军消耗。
大家原想着一路南下,就食于敌,以战养战。
谁曾想,明军沿边各卫所,竟是坚壁清野,防备得滴水不漏。
元军分兵四出,欲图骚扰劫掠,攻打那些小的城池村镇。
动静是不小,收获却寥寥。
北地本来就贫穷,搜刮的物资,不够塞牙缝的。
如今,已是腊月。
天气愈发寒冷,滴水成冰。
将士们没有足够的皮衣穿,士气也跟着这天气一般,一日比一日低落。
“慌什么!”脱古思帖木儿猛地一拍案几,喝道。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皆垂首,不敢言语。
“这才到哪儿?就沉不住气了?”他目光扫过众人,“咱们蒙古的汉子,什么时候怕过挨饿受冻?”
“传令下去,各部约束士卒,再有敢动摇军心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