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果不其然(1 / 2)

传送阵的蓝光在花厅角落消散时,曾明玥踉跄着扶住雕花门框,鬓边金步摇随着颤抖发出细碎声响。胡清婉的冰蓝色灵力还在发间明灭不定,裙摆上沾着书房里未擦净的烛泪。曾德禄手中的青瓷茶盏&34;当啷&34;磕在檀木桌上,茶汤泼洒在刚写好的密信上,晕开墨迹如血。

&34;究竟怎么回事?&34;胡统勋猛地起身,官服上的云纹补子扫落案头的兵符图,&34;柳王爷对粮草护送一事&34;

&34;父亲!&34;曾明玥声音发颤,折扇上断裂的扇骨在掌心划出细痕,&34;王爷他他早已看透了我们的试探,还说青州冀州除了与他共进退别无选择!&34;她将柳林的话复述时,余光瞥见胡统勋捏着茶盏的指节泛白,茶盏边缘竟被生生捏出裂纹。

胡清婉攥紧破碎的冰玉坠,灵力凝成的符文在伤口处闪烁:&34;可我们明明&34;

&34;糊涂!&34;曾德禄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花厅吊灯上的珍珠流苏簌簌摇晃,&34;王爷何等人物?你们在他面前支支吾吾,与背叛何异?&34;他花白的胡须因怒意颤抖,&34;北疆四州的质子都在他手中,幽州并州早已是铁板一块,如今连镇魔司驻军的事都摊开说了,你们居然还在犹豫!&34;

胡统勋将碎裂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瓷片飞溅间冷笑道:&34;柳王爷这是在逼我们表忠心。他要的不是粮草,是青州铁骑、冀州弓弩营与镇魔司对峙!&34;他转身望向女儿时,眼底再无往日的慈爱,&34;你们可知,此刻稍有迟疑,咱们两家的嫡子在军中会是什么下场?&34;

曾明玥后退半步,撞上身后的博古架,青玉摆件发出危险的晃动:&34;父亲您从前不是说,要留条后路&34;

&34;后路?&34;曾德禄抓起案上被茶水浸透的密信,信纸在他手中碎成齑粉,&34;当朝廷把青州冀州划给镇北王时,当我们把嫡子送去做人质时,就已经没有后路了!&34;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云纹官服上,&34;如今唯有与柳王爷绑死,才能在这乱世里求一线生机!&34;

胡清婉望着父亲布满血丝的双眼,突然想起三日前兄长来信中提及的&34;军中异动&34;。冰玉坠的碎片在掌心发烫,她终于明白那些深夜的密会、突然调动的粮草,全都是父亲为孤注一掷做的准备。

&34;明日辰时,必须让车队出发。&34;胡统勋弯腰拾起地上的兵符图,墨迹未干的行军路线被他反复摩挲,&34;告诉王爷,青州铁骑三千、冀州弓弩手五千,将与镇魔司驻地对峙。&34;他看向呆立的女儿们,声音冷得像淬了毒,&34;若再误事,就别怪为父大义灭亲!&34;

花厅里的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状。曾明玥望着父亲决绝的背影,终于读懂了那些联姻背后的深意——在权力的棋局里,她们从来不是被宠爱的女儿,而是维系家族存亡的棋子。

曾明玥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望着父亲眼底从未有过的狠戾,记忆突然闪回初入柳王府时——那时曾德禄亲手为她整理鬓发,温声说&34;莫要受了委屈&34;。而此刻花厅内浮动的茶香里,父亲的话语却比冰刃更刺骨。

&34;可父亲我们从未想过背叛王爷!&34;胡清婉踉跄着上前,冰蓝色灵力在裙裾炸开细小的霜花,&34;只是那对峙之举事关重大,女儿们&34;

&34;事关重大?&34;胡统勋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压抑的癫狂,抓起案头的青铜镇纸狠狠砸向屏风。孔雀开屏的彩绘瞬间崩裂,&34;你们以为青州冀州的城池能挡住幽州铁骑?当柳王爷把你们兄长提拔为偏将时,当他收下我们所有质子时,就已经把咱们逼上绝路!&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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