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这些士卒,正嘻嘻哈哈地相互帮忙,在身前后背上系上两块弧形钢板。
这是可以将胸部与腰腹完全遮挡住的甲衣,而且还是钢制!超薄流线型的设计让甲衣可以与身体完全契合,不会对行动产生任何的阻碍,又能起到极好的防范效果。
加上每人左臂还有一个臂盾,这些日月岛兵,得有多怕死啊!
包兆言心时不由鄙夷,却又有那第一丝的愤怒……为什么没有我的?
那该死的马夫,就不考虑下第一个准备去送死之人的沉重心情吗?
此处,是两山之间的一个相当开阔的谷地,纵横之间各有四五里,是个非常适合骑兵进行正面会战之地。
日月岛军,是准备以武装到牙齿的装备来正面硬刚来敌?
包兆言心里重新燃起斗志,轻轻地安抚胯下略显急躁的战马。暗自咬牙:哪怕只有一把刀在手,我包某也不会在这些仆从军面前,坠了怯薛军曾经的威风!
队伍聚在谷地南端,一个斥候已经登上了北端的山顶,举棋遥遥示意。
这么远的距离,包兆言连人影都分辩不清,更不知道斥候手中挥的是什么样的棋号。
他不由地看向贺一虎。
却见贺一虎施施然地掏出一个长铜镜,端在眼前,向山顶打量。而后淡然说道:“收到。”
便有一士卒摇旗响应。
这便是传说在日月岛军中独家拥有的“千里镜”?
包兆言蠢蠢欲动,想借来看看,却又不太好意思张口。
贺一虎举着望远镜前后左右扫视一番,而后指着众人头上的山顶说道:“包大哥,劳烦你上山,观望下战场全局。”
包兆言神情一滞。
山并不高,也就二十余丈。可是即便自己上去了可以观望全局,又对战局能有什么帮助?
我坐在山顶上,饮着山风,看着大伙儿打仗,然后疯狂地喊“诸君奋进,勠力杀敌!”
问题是,你们能听得到吗?
我要听从包兆言的指挥……这是第一原则!
但是我怀疑他是在故意给我难堪,而且有足够的证据。
问题是,即便有证据,又能向谁申诉?
回去后,让起不了身的贺将军打他一顿?
包兆言默默地爬上山头,寻个风大之处,于猎猎声中,眺望山谷。
那一头的斥候,似乎对他挥着旗打招呼,包兆言只能咧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
远处的山间,扬起一道道灰尘。随着渐渐传来的隆隆蹄声,灰尘聚为一条巨蟒,于山间逡巡穿梭。
包兆言打起精神,虽然自己已经被剥夺了先去送死的权力,但若双方战斗正酣的时候,应该没人会阻止自己冲下山去杀敌。
说不定,自己便会成为压死敌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对面山顶上的斥候,不断挥舞着自己的旗子,大约是在告诉贺一虎有多少敌兵。但是包兆言看不清也看不懂斥候的旗语,不过凭感觉判断,这支敌骑的数量,绝不会少于六百人。
依然是超过己方两倍的兵力?
包兆言不由心里一紧。
整支队伍中,没有一个是真正经历过战场厮杀的战士,最强的也不过是如贺一虎一般的仆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