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包大哥?”贺一虎惊喜地冲上前,不由分说就给了包兆言一个熊抱。
包兆言几乎被抱摔在地,苦着脸揉住胸口,不住咳嗽。
“你受伤了?出什么事了?贺爷呢?”
“我们在路上被人伏击,贺将军此刻重伤,等待援兵。”
“什么,在哪里?”
“勉县以北,距此百余里。”
贺一虎皱眉不语,看向苟枥。
“我老姐说了,一切由你们俩商量决定。需要什么,尽管提。我负责备货,人手你自己调动。他们需要的伤药,应该快要准备好了。”
贺一虎长舒口气,说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出发!”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根竹哨,凑近嘴边鼓腮吹起。
“笛、笛、笛——”
三声凄厉的哨声,响彻整个仓房。
马棚内、营房中、仓库内,立时涌出一堆的兵士,聚于贺一虎周边。
“紧急情况,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准备出兵!”
“啥情况啊?”
“要打谁?”
“可终于有仗打了……”
一群兵士嘴里嘻哈着,手脚却丝毫不慢,立时回去营房,各自收拾。
贺一虎抱拳说道:“包大哥稍待,我们马上就好!”
包兆言颔首,面色复杂地看着这群充满斗志的兵士。
这些人,其中近半是原先属于被他们放弃的仆从军。但是他们却走上了一条比自己更加充满希望的道路。
也许他们并不清楚前方有什么,却知道该往哪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包兆言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作为军人,包兆言从来不觉得需要自己去思考这些东西。作为属下,也不应该有自己的好恶。贺将军吩咐什么,自己将其执行好便是。
包兆言知道,贺将军不可能成为怯薛长,自己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怯薛千夫长。是以,只有辅助好贺将军,让他稳稳地掌控好唯一的一支怯薛汉军千人队,自己便可一世无忧。
但是终究,还是错了?
此次自云南北上,本来是准备逮到甄鑫,或直接找机会将其杀死,以求得被皇帝宽恕的机会。可是讽刺的是,如今还得依靠甄鑫手下去援救自己的兄弟。
此战之后,贺将军又会如何选择?
……
蜀汉建兴六年,诸葛亮首次率军北伐,直指陇右五郡。一战攻下天水、南安、安定三城,以致“关中震响,朝野恐惧”。
诸葛亮当年走的,便是这条祁山古道。
这条古道,南自勉县与金牛道相接,经剑阁通往成都。西北经略阳、祁山抵达天水。
贺胜等人遭遇伏击之处,便是在略阳与勉县之中的山间小道上。西距汉中百余里。
已经三天不眠不休的包兆言,再次策马狂奔于这条山道之上。
三天时间,他已经在这条道上奔行了三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