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妈的笑容收住了：“我打给你！你那边不收费的，我还是把钱寄给你！”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李大妈着急了，问道：“咋的了！生病了，说话啊！别让我着急！”

电话那边：“李大妈，我是个骗子，你别给我汇款了！我真的是个骗子！”

李大妈：“我知道，你也是缺钱花，没事，我这里有钱，你那里还缺多少！我去取钱！”

电话那边，像是做了艰难的选择：“好，您给我寄2000吧！”

李大妈：“这就对了！我听着你的嗓子不好，多喝水，多吃水果，冬天别喝凉饮料……”

李大妈絮絮叨叨地说着，电话聊了半个小时，终于结束了。

宋春华听了个全程，想张嘴问，钟翠芳摆摆手。

李大妈开心地收了电话，继续陪着钟翠芳看电视。

电视剧结束，李大妈回家。

宋春华才开始问钟翠芳：“妈，你都知道那个人是骗子，你怎么不提醒李大妈呢？”

钟翠芳拿着一棵糖，在手中捻了两下，也没有剥开糖纸，“李大妈知道那是骗子，但是骗子每次都陪她聊天，每周三次，要是骗子忘了，李大妈就会絮叨好几天，一直打电话给那个人！”

宋春华：“那得被骗了很多钱吧！”

“不清楚，反正退休金大部分都被送出去了，你李大妈很开心，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是陪聊天的钱，她愿意给！”

宋春华：“这是被洗脑了，还一个劲儿给骗子打钱！”

钟翠芳把糖纸剥开，里面是一块水果糖，放进嘴里，“不是被洗脑，李大妈是自愿的，她说了，骗子需要钱，她想给那个人汇款，就算是远方的亲人吧！

李大妈的日子很苦，早年丧夫，晚年丧子！这个骗子打来电话骗钱的时候，真是李大妈儿子的忌日，她说了，就是儿子找的人，让那人来陪她的！李大妈还说了，这个骗子的声音，和他儿子的声音就是一模一样的……三年了，那个骗子骗了李大妈三年……”

宋春华沉默了，一份丧子之痛，恰好有这么一个人适时地出现了。

对和错不必争辩。

小田翻看着这三年来，李大妈给他的汇款记录，点了一根烟，心中默念：李大妈我不做骗子了。

宋春华和林建国回到家里。林晓芸和陆海城正在下军棋。

林建国一个劲儿地催，快点。

就是让林晓芸去看电视，他和陆海城多玩两把。

回到一楼，陆海城又给林晓芸打了电话，嘱咐把药吃了。

听着女儿的电话，宋春华端着水果就站在门边。

“都打完了，也听完了！”林晓芸拿起苹果开始吃。

“吃那个红的！”

宋春华说完了，林晓芸的脸已经皱在了一起，酸点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怎么这么的酸。

“妈，你是害我啊！”酸苹果被放到了一边。

“没有啊！谁知道你会拿那个绿色的！”

“上回你买的绿色的苹果，不酸啊！”

“这回的是特价的，便宜，剩下的做成果酱，一定好吃，都不用放柠檬汁了！”

林晓芸对着宋春华比了一个大拇指。不理会亲妈了，去直播间和粉丝们聊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