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姨娘一改先前的小人得志，全身战栗着跪上台阶，连声音都止不住地颤抖。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帕勒在给她药的时候，分明说药效仅是致人昏迷，从没提及还有吐血一事。

“夫人何苦为难老夫……”

摇头无奈，沈兆鹤甚至没回身去看：“老夫已向夫人说过，此乃疑难杂症，非公主殿下不能解。”

“是夫人您笃定不要公主前来，治不了！”

不顾阻拦，抬腿要走。

刚走出两步，徐姨娘又扑爬过来：“别！”

“院判若真是走了，我家老爷可就真要命丧黄泉了，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她甚至抓住沈清清的脚，一门心思哀求：“清清小姐，清清小姐，帮我劝劝院判大人吧！”

“徐姨娘当真好笑。”

沈清清不屑一顾，护着祖父不让其靠近，紧接着阴阳怪气，把刚才受的气一股脑全吐出来。

“刚才在门口，咱们可是都听见祖父说自己技不如人，让公主殿下帮忙医治。”

“您可倒好，把人就这么赶走了！”

两手一摊，沈清清耸肩无奈：“这时国公大人病重，您翻脸比翻书还快。这等的变脸，我可只是在川戏里见过。”

此话字字往徐姨娘心里扎。

她捂着胸口直喘气，打脸实在来得太快，硬是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好了。”沈兆鹤叫停沈清清。

他是个体面人，不想闹得太过难堪：“别说了，快随我离开。”

谁知徐姨娘根本没打算当个体面人，指着两人破口大骂，全然不顾及体面。

“沈兆鹤！”

“你摆明了就是不想管。”

人一上头，什么难听的话都能骂出口，徐姨娘脱口而出：“你就是安晴雪安晴雪的一条狗，她怎么说，你怎么做！”

堂堂的太医院院判竟会被人骂成狗，此番当真是气得沈兆鹤捏紧拳头。

沈清清刚张嘴要骂回去，只听祖父这面抢话说：“那您便去求圣上！”

医者仁心，沈兆鹤没有置气，反而说了真话：“国公大人俨然是大势已去，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神仙也难救！”

“怎么会这样……”徐姨娘全身无力，软软瘫坐地上，“怎么会从昏迷变成现在的样子……”

想着安晴雪的临走前让自己留下定是为了打探消息，沈清清忍住脾气套徐姨娘的话。

“听起来，您知道起初国公大人是晕过去了？”

“我当然知道！”

瑟瑟发抖着说，就在徐姨娘要讲出投药之事的前一刻。

安怡快步走来，扶着徐姨娘起身，嘴里也宽慰：“若是院判大人不愿治，我这就命人找别的大夫去。”

这话让沈兆鹤的脸更是挂不住了，不愿再与安家的人废话

“哼！那国公大人便自求多福吧。”

语毕，沈兆鹤拉着沈清清，头也不回地离开。

整个院子里独留徐姨娘掩面哭泣：“老天爷啊，你为何这么不公啊！”

一众下人不敢上前，只有安怡默默陪伴在侧，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