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这些摸鱼项目,金晓宇又关照赵萌萌把国民学校的相关财务档案都调阅来。她不是财务出身,但是充实教务工作多年,财务报表和账册还是看得明白的。
其实她比较担心在这上面出问题。对于项羽的人品和操守,金晓宇是信得过的,但是她深知此人的弱点:书生意气。
但凡这种人,搞些学问是很乐意的,但是真要去经手一些繁琐的事务性工作,他们就会觉得很不耐烦。更愿意指点大方向。就比如国民学校的小吃街。项羽肯定是那个发出“有空地,我们要搞条小吃街,活跃商业”的人。但是具体去测量土地,划分摊位,招商收租,维持秩序,监督食品卫生这些工作……他肯定是懒得管的。
这么一来,具体经手的人就会有了非常大的操作空间,因为上面只有两个要求:“看到成果”和“别来烦他”。经办人只要能满足这两点,在下面就可以乱来了。
这种事金晓宇见得太多了。对此她是非常担心的。后勤这档子事,繁琐复杂,千头万绪,照理说他是不会亲力亲为的,很有可能潇湘才是直接外,学校里的教工们都参加了会议。这里和规模极度膨胀的芳草地不同,没有专职的行政人员,不论是教师还是生活秘书,全都要兼顾。
金晓宇大致介绍了下自己的情况,并且表达了一番“与诸位同仁携手共建,精诚合作,共创高雄国民学校之美好明天”的发言,随后就进入了正题。
“我这几天一直在翻阅你们学校,哦,我,我们学校的教务档案,”金晓宇说,“大家的确很不容易,条件这么艰苦,设施如此简陋,不要说和芳草地相比,就是临高的其他国民学校,条件都要比这里好。大家对高雄乃至整个台湾的教育建设工作居功至伟。”
金晓宇说着扫视了一番在座的教师们,在座的归化民教工一共是二十四人,女性占了二十人。果然和旧时空一样,小学基本上是女教师的天下。
“现在,大家也知道了,高雄国民学校在下学期就会正式改为完全小学。增设高小部。成为高小之后,工作重点和模式也要有一定的改变。我看了一下,过去我们这里的教务工作,嗯……比较随意,排课也不太科学 理论上说他是有这个权力的,因为各地国民学校的师资力量不同,没有这么多的教师可以授课。但是多出来的一课时他就排给了历史课――由项羽本人授课。
这可就有点犯忌了,而且这个男人竟然还大大咧咧的把“历史”排入了教学计划表和课程表上--好歹你用社会课来掩耳盗铃一下也好啊!她心里暗暗吐槽。
其他的,金晓宇也无力吐槽了,星期六居然排了半天的劳动课和半天的体育课!
这么一来,这学校的学生倒是“活泼”了,但是一点也不“紧张”。难怪他们“野性”十足。
看得出校长的爱好和专业水平很明显地反映在教学效果上,在之前两次联考中,高雄国民学校的语文成绩高于芳草地的平均水平,这明显是他自己主抓的结果。如果大纲里有历史课,金晓宇毫不怀疑高雄国民学校的学生能独占鳌头,把芳草地甩到十八条街之外。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数学和科学课的成绩高雄国民学校是所有元老任职的国民学校里垫底的一所。这也是为什么金晓宇的调职申请一递送上去,胡青白便师工作量的最基本的考核制度。按照文教省的相关规定,每位主科教师的每周基本课时是二十四节。超课时的发给超课时费。我看你们的工资单都有多少不一的超课时费--既然没有课时记录,这个超课时费又是怎么来得呢?!”
齐鲁又是一惊,这是今天的第三惊了。因为这课时的问题,在高雄就是一笔糊涂账。倒也不是她偷懒,而是高雄国民学校的课程设置与众不同,周六没有主科,平日里的主科课程又比大纲规定少一半,主科教师实际上上不满课时。但是呢,按照项羽的要求又是给大家记的满课时。因为他认为现在每个老师的负担都非常重,虽然学校的课时不满,但是每天还要上三四节的扫盲课。综合算起来负担并不少。扫盲课就算是补贴大家的超课时费用,类似于津贴了。
齐鲁的胆子小,不敢随意这么虚填课时,于是就向荆楚问计,荆楚说要就干脆不做课时记录。到时候真有问题,大不了算她是“工作失误”,虚报课时可就属于有经济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