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例行规矩,日本国使团应该和琉球、朝鲜等国一样,都是安置在会同南馆,而这次秦德威改了规矩,把日本国使团放在了北馆。
不但是因为距离他办公地点近,而且算是个小小下马威,毕竟按惯例北馆都是安置女直人之类的真正蛮夷。
日本国使团正使和副使都是和尚,这也不奇怪,自从国朝初年开始,日本国就有用文化型和尚充当贡使的习惯。
其中正使叫湖心硕鼎,副使策彦周良,正使不大管事,主要事务基本都委托给了副使策彦周良。
秦德威也打算将主要注意力放在副使策彦周良身上,此人在史上也有一定地位。
根据原本时空历史,策彦周良和尚十来年后还会以正使身份再来一次大明,这也是日本国最后一次朝贡大陆天朝。
据说回到日本国后,策彦周良和尚名声大噪,曾是武田信玄、织田信长等人的座上宾。
毕竟秦中堂的原则一直就是,尽量跟历史名人打交道。一般历史名人都是一时之杰,相对比较能跟上自己的思路。
听到日本国使团已经安顿,秦德威便代表朝廷前往会同向通事,但通事仍然懵逼,这句话似懂非懂,该怎么翻译?
在场人里又没人敢指责秦德威,于是诡异的冷场了。
面对这个气场很强、又完全不按常理的年轻大佬,两个和尚使节都有点不知无措。
秦德威“哈哈”一笑,自我解围说“听说贡使也是学问中人,有斯文之雅,为何不与我见礼也?”
这句话总算能翻译了,通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忙对两位使节说了一通。
两位使节上前行礼,秦德威挥了挥手说“无须多礼,进去说话!”
落座后,寒暄了几句,问了问行程,然后就进入社交惯例的吹捧环节。
果然不出秦德威所料,对方其实是以副使策彦周良为主。
周良和尚让通事翻译说“此次在下渡海而来,踏足大邦,便闻说秦学士乃中华当世诗仙。”
秦德威对随员凌孔目招手示意,然后说“恰好本官也有应景的见面礼,赠与诸位!”
随即凌孔目从外面捧进来一摞书籍,又放到了案上,只见封面上印着书名是《秦学士廿岁集》。
策彦周良“”
他虽然不会说汉话,确实也精通汉学文字完后,策彦周良脸色不大好看,以眼神询问秦中堂,当面骂人不是待客之礼吧?
秦德威便提笔写了几个字示意“此乃我朝大臣奏疏摘抄。”
然后秦德威再次抽出一份文稿,递给周良和尚。
文稿上面写道“日本叛服不常,巧于用诡。圣虑控制周密,然亦不能保其不我扰者,无他,彼之狡难制而此之法不行也。
因肆奸谲,特拏舟载其方物戎器,出没海道而窥伺我,得间则张其戎器而肆侵略,不得间则陈其方物而称朝贡,其计之狡如是。”
策彦周良气得脸色通红,奋笔疾书道“我国之民有贫有富,有淑有恶!久习中国之诗书,重廉知耻,未若北虏夷狄一概而言也!
我等传小国之命,观大国之光,以听政教访风景为心,岂敢有他?”
秦德威气定神闲的也提笔回应道“听闻尔日本国内近年来有狂僧瑞溪周凤,声称以日本为神国,欲去我大明册封王号,不奉大明正朔,只以表面恭顺欺诈而通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