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集合了万千修士以及中幽朝臣的力量,拼尽一切手段,才堪堪抵达的第二阶梯。
就这样被人从容闲定地超越过去。
看着毫无压力入行自己寝殿般随意洒脱的那个背影,嬴袖顿时自己的脸好似被人当头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他气急攻心,身躯猛震,试图追赶那个背影。
可第三阶梯瞬间感受到了外力的侵蚀, 轰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反震之力。
嬴袖连眼下的脚步都无法站稳,那股力势排山倒海而来,将他的脸颊五官胸膛压平成一个板直的平面,鼻梁被生生压断,整个人重重地自高阶之下倒摔了出去。
而于此同时,帝阶之上的那名提灯者却已经来到那把座椅前。
他转过身来, 自高座之上, 目光如凝视众生,安静而透亮,平静地看着这倒在地面上匍匐难起的嬴袖。
彼时,嬴袖在那样平静清澈的目光注视下,分明不带丝毫鄙夷轻视的味道。
可这一瞬,他竟是又生出一种自己再度被人狠狠一脚从云端踩进污泥里的错觉来。
乔郁虽十分不希望嬴袖能够夺位成功,可看着御前的那道身佛受到了天大的屈辱:“狂徒!还不滚下来受死!”
那个座位,岂是容他人觊觎嚣想的!
大王殿神荼还算冷静, 他眯起眼睛,远远打量着百里安,心知能够毫无压力踏上九阶之人,又岂是世俗凡子。
一时间,他猜不透座椅上那少年的身份,但看那盏青灯,便知晓他莫约就是那个这数月以来,入女帝殿安抚陛下情绪的那个少年了。
听说这少年来自九幽,是太阴大帝的人。
想到这里,神荼也不得不礼敬三分,向御上微微一礼,道:“想必这位,便是九幽使者吧?”
昔年,陛下尚未嫁入天玺,中幽与九幽的关系也未是如今这般僵局。
未理人间事,不涉红尘的中幽与九幽同根同源。
中幽与九幽虽各居一界,可长年有九幽使者游走两界,身份神秘,庇护中幽。
因此,即便时隔数百年,中幽与九幽断了联系,可是在中幽人们的心中,对九幽使者仍旧是持有尊敬之心的。
听到这里,嬴袖心情咯噔一下沉进了谷底。
这种时候,九幽界的人怎会出现得如此凑巧。
百里安并未回答神荼的问题,
百里安笑了起来:“放心,我不干预,我只是选择坐在了这里而已。”
殿内,所有中幽人脸色大变,气氛一度嘈杂。
嬴袖脸色难看:“怎么?莫不是阁下行过了这九层帝阶,便也想争一争这中幽帝位了?”
百里安单手支颐:“我从未生过与你争帝位的心思。”
嬴袖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却紧绷着不动声色:“既然如此,今日是孤的继位之夜,还请阁下莫要乱了中幽的规矩。”
“规矩?”百里安失笑道:“原来你也是个会讲规矩的人。并无旨意,擅自请圣乱帝心,中幽女帝不在国政殿,庙堂之上未见君王,你便在此擅自自立新君。
这样怎么看都是逼宫的行径,如何是在讲规矩了?”
“妄论之词!”嬴袖怒目相视:“孤行九阶,请圣听,乃是众心所向!”
“众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