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黄济先硬着头皮道:“按照那府衙总捕头的猜测,今明两日,凶徒极有可能对孩儿出手。”
邢明从“猎杀名单”上找出了一套“杀人规律”,下一个目标,正是这位黄家第三子。
黄镛淡淡道:“怕了?”
黄济先摇头:“儿子自是不怕的,只是”
“怕就是怕,有何不敢承认?这天底下,真不怕死的有多少?”黄镛声音平静,一边将毛笔放入洗笔池,一边缓缓道:
“放心,陛下早有安排,已有大批高手暗中保护你,一旦那人出现,便会出手。”
黄济先欲言又止,他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但,他他很怀疑,若是双方修行者打起来,自己的安危能否有保障
做诱饵这种事,他如何能愿意?
黄镛扫了这名不成器的子嗣一眼:
“你要记着,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清闲小官了,若连这等事,都定不下心来,以后如何在朝堂立足?”
黄济先一惊,垂首:“父亲教训的是。”
老首辅挥挥手,没再说什么,黄济先只里等我。”
说完,迈着四方步下了车,大大方方,通报过后进了衙门。
然后,齐平又凭借对衙门的了解,避开目光,躲入暗处,再出来时,已经换成了“莫小穷”的样貌。
若是旁人,即便有易容之法,也很难不露马脚,可齐平对衙门太熟了,几乎是毫无风险,便进了诏狱。
“千户大人,您怎么来了,今日不是休沐么。”一名牢头愣了下。
齐平背负双手,那张因常年不见阳光,格外苍白的脸庞上,噙着笑容:
“想起个事,开门,本官去甲字牢房。”
牢头为难道:“大人,这按规矩,得有纪大人的手令。”
景帝登基后,对镇抚司进行了任免调动,莫小穷虽然还是千户,但被削权,诏狱眼下真正的掌管人是从军中调来的,一名姓纪的修士武将。
“莫小穷”微笑着,静静看他。
老头额头沁出汗珠,分明垂着头,却好似看到了莫小穷那残暴疯狂的目光终究还是顶不住积威,败下阵来:
“不过您要去,当然没有问题。”
说着,他一挥手,唤来一名狱卒:“拿钥匙,带大人去‘甲’字到里头一群人,竟都是用锁链破开了气海,锁在地上。
这套刑具,分明是对付修行者的,当初花臂僧人入狱,便曾如此。
只是,如今被打破气海,废掉修为的这些人,却都是曾经的锦衣缇骑。
“你来了。”牢房内,李桐被拴在墙角,铁链穿过身体,吊着两条手臂,浑身皮肉绽开,鲜血淋漓。
旁边,其余锦衣一怔:“莫千户,您怎么”
为了避嫌,李桐等入狱的锦衣,莫小穷都无法接触。
齐平扫过被拷打的血肉模糊的众人,抿了下嘴唇:
“我来了。”
这时候,旁边那名狱卒终于承受不住压力,突然拔腿就跑,一边逃,一边喊道:
“来人啊!莫大人是假的!!”
齐平淡淡地扫了那狱卒一眼,神识扫去,狱卒眼前一黑,晕倒过去。
“你是谁”惜字如金的李桐愕然。
下一秒,就见“莫小穷”脸部蠕动,恢复真容,齐平语气复杂:
“诸位,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