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殿下觉得自己最近真是诸事缠身。
在大乾向西天竺和北天竺派出使者的第五天,北天竺的菩提伽城传来消息:城内爆发了瘟疫,大量的百姓感染了豌豆疮。
那罗迩婆娑这个疯子,到底还是给了李宽一个难以解决的难题。
“殿下,不知道您如今是否已经有了决断。”王宫书房内,戒贤法师见楚王殿下在听闻消息后一言不发,不由叹了一口气:“那罗迩婆娑是打定主意要给您找麻烦的——据我所知,其实菩提伽城中有好几间寺庙,早早就按照那罗迩婆娑的吩咐,在寺庙内藏匿了好些个感染了豌豆疮的病人。
如今的瘟疫爆发,便是这些寺庙的僧人们按照那罗迩婆娑生前的指示,在得知了他的死讯后,便这些病人给偷偷放了出去。”
“戒贤法师为何觉得他是在给本王找麻烦呢?”楚王殿下闻言微微一笑,先前他便从对方口中得知了那罗迩婆娑的所作所为,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一是从时间上来看,肯定是来不及。
二则便是因为若是给十几万人接种牛痘,自己肯定是需要大量时间来规划和准备的。
“殿下,那罗迩婆娑的想法很恶毒。”戒贤法师见楚王殿下将问题丢给自己,他想了想,便将对方的险恶用心给说了出来:“此时您若是出手,表面上您会成为一座城的救世主,可是……将来,未必就不会有人将此事视作一场阴谋。
到那时,恐怕就会有接连不断的反抗,到时候您若是出手镇压,便是坐实了这场阴谋,而您若是不出手镇压,便又是另一种形式的默认……”
“那本王若是直接对此视而不见,装不知情呢?”
“那么吐蕃那边,或许就会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往后……很难说他们会不会生出反叛之心。”戒贤法师现在也不得不佩服,那罗迩婆娑的心机之歹毒。
“法师,关于这一点,您分析错了。”楚王殿下闻言笑了笑:“本王不在乎吐蕃日后会不会反,那罗迩婆娑也深知这一点。
其实,他这是在向本王挑衅:他想看看本王,是否会因为害怕那些无穷无尽的麻烦,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天竺百姓痛苦的死去。
如果本王能办到,那本王便也算得上是个枭雄人物。
但可惜啊……本王不是。”楚王殿下说到这,其实便也已经对戒贤法师表明了态度。
“殿下,您真的要——”戒贤法师这些天一直没有再跟李宽提及此事,便是因为他深知无论李宽怎么做,最终都讨不了什么好——甚至眼下李宽的选择,还是最吃力不讨好的那种。
“这种事情压根就没什么好犹豫的。”楚王殿下想了想,又道:“法师,本王现在就派人护送你前往菩提伽城,接种牛痘的过程需要您当众示范,毕竟您身为佛门高僧,天竺的百姓们都信任您。”
“殿下……”戒贤法师此刻当真是百感交集:“您真乃当世英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