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渡习惯性地从袖子里摸出炭笔和纸。

姜韶华目光扫过众人的笑脸：“别在这儿站着了，都进去说话。”

陈瑾瑜眼睛一亮：“我也可以独住一处吗？”

杨政呵呵笑道：“陈舍人聪慧能干，是郡主的左膀右臂。以后还要请陈舍人多多照拂。”

梅姨娘的感激绝非作伪。

陈瑾瑜从祖父口中听过这位崔公子的神奇来历，心中颇为好奇。不过，眼下不是追根问底的时候，笑吟吟地住了口。

梅姨娘连连应下。

姜韶华在正堂坐下后，总算“看到”卢郡马了：“父亲近来可好？”

当日晚上，王府里设了接风宴。

马耀宗这个舍人的存在感就稀薄多了。左侧是不爱说话的沈工正，右侧是埋头苦吃的崔渡……

荼白小声提醒：“人家是崔公子，还有，现在也勉强能说话了，不是小哑巴。”

姜韶华微微一笑：“我早和姨娘说过，颖弟姓卢，也是我的弟弟。我这做姐姐的，为他操心理所应当。”

之前在叶县逼着卢郡马为周英杀父正名，确实霸道。转头又对卢颖卢若华施恩，表现出长姐的心胸气魄。便是有人背地里嚼嚼舌头，也无碍大局。

陈瑾瑜高兴得很，冲马耀宗招手：“马舍人，我带你去空院子瞧瞧。你先挑一处。”

银朱俏皮地吐吐舌头，很快改口；“你说，崔公子会有什么事和郡主说？”荼白耸耸肩：“这我说不好。或许真有正事呢！”

崔渡咧嘴一笑，连连点头。迈着轻快的步伐随郡主去书房。门一关，照例将银朱荼白等人隔在了门外。

众人忍不住一同笑了起来。

“那是当然。”姜韶华挑眉一笑：“陈长史每日要召幕僚议事，你身为舍人，有自己的差事。本就该有自己的住处。”

崔渡磨磨蹭蹭地不肯走，一声不吭地赖到最后。

众人应诺，一同拥着郡主往里走。

“我和李夫子说过，让他一并教导若华妹妹读书。姨娘对若华妹妹的要求也得高一些。不要让她荒废了大好时光。”

陈瑾瑜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像公鸭子叫唤一般。”

崔渡：“……”

两位舍人结伴离去。

书房内，姜韶华笑着问崔渡：“这半年，你都忙了什么？”

银朱忍不住嘀咕：“郡主对这个小哑巴，真是格外好。”

陈长史笑着瞪孙女一眼：“不要胡说。崔公子是嗓子失了声音，现在慢慢在恢复。”

姜韶华失笑：“你不是能说话了么？”

崔渡一脸无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说话声音粗噶难听，一张口就被人笑。还不如拿笔写哪。

姜韶被逗乐了：“也罢，你不想说话，就像以前一样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