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他穿着衣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挨到天明。
第二天夜里,又是如此。
后来他忽然起身下床,开开门走了出去,一会儿又回来躺下,像这样一连折腾了三四次。
他妻子也不敢问他,只是屏住呼吸,听着他的动静。
最后,他出去很长时间后才回来,关上门上床熟睡了。
这天夜晚,那恶少被人杀死在床上,开膛破肚,肠子都流了出来。
李申的老婆也**着身体被杀死在床下。
官府怀疑是李申干的,将他逮了去严刑拷打,脚踝骨都打得露了出来,李申还是不承认。
拖了一年多,李申忍受不了酷刑折磨,终于屈打成招,按律被判死刑。
这时,正好崔母去世了。
埋葬了母亲后,徐四海告诉妻子说:
“杀死那恶少的人,是我!以前因为有老母在,所以不敢招认。现在为母送终的大事已经了结,我怎能拿我的罪责让别人遭殃呢?我要去官府领死了!”
他妻子听了,吃惊地扯住他的衣服,徐四海一挥手,挣开妻子,径自去了官府自首。
官府听他说了事情的经过,大吃一惊,立即给他戴上刑具,押入狱中,释放了李申。
李申却不走,坚决申明人是自己杀的。
官府也没法判明,便将两个人都下到狱中。
李申的亲属们都讥讽李申太傻,他说:
“崔公子做的事,正是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他替我做了,我怎忍心看着他死呢!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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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算他没有自首好了!”
他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了人,和徐四海争着偿命。
时间长了,衙门里的人知道了事情的真实情况,强将李申赶了出去,判徐四海死刑,马上就要处决了。
正好刑部的赵部郎,驾临建昌巡视。
他在提审死囚案时,看到徐四海的名字,便让随从都出去,然后把徐四海叫上来。
徐四海进来,仰头往大堂上一看,原来那赵部郎就是赵僧哥!
徐四海悲喜交集,照实说了事情的经过。
赵部郎考虑了很久,仍叫徐四海先回狱中,嘱咐狱卒好好照顾他。
不久,徐四海因为自首,依律减罪,充军云南。
李申自愿跟随着他,服刑去了。
不到一年,徐四海按惯例被赦罪回家。
这都是赵部郎从中出力的结果。
李申从云南回来后,便跟着徐四海生活,为他料理家业。
徐四海给他工钱他也不要,倒是对飞檐走壁、拳脚刀棒之类的武术很感兴趣。
徐四海优厚地对待他,替他买了媳妇,并送给他田产。
徐四海经过这次变故后,痛改前非,每每抚摸着臂上的十字花纹,想起母亲生前的训戒,就痛哭流涕。
因此,乡邻再有不平之事时,李申总是以徐四海的名义自己为他们排解,从不告诉徐四海。
有一个王监生,家里十分富豪。
远远近近的那些无赖不义之徒,经常在他家进进出出。
本县中的殷实富裕人家,很多都被他们抢劫过。
有谁如惹了他们,他们就勾结强盗,将他杀死在野外。
王监生的儿子也非常荒婬残暴。
王监生有个守寡的婶母,父子两个都和她通奸。
王监生的妻子仇氏,因为多次劝阻丈夫,王监生便将她用绳子勒死了。
仇氏的兄弟们告到官府,王监生用钱财买通了官吏,反说他们是诬告。
仇氏兄弟们有冤无处申,便到徐四海家来哭诉。
李申听了两句,打发他们走了。
又过了几天,徐四海家里来了客人。
正好仆人不在,徐四海便让李申去泡茶。
李申默默地走了出去,跟人说:
“我与徐四海是朋友,跟着他不远万里,充军云南,交情不可算不深。可他不但从没给过我工钱,还拿我当仆人支使,我再不甘忍受了!”
说完,他便忿忿地走了。
有人告诉了徐四海,徐四海谅讶他忽然变了心,但还没感到有什么奇怪的。
李申忽然又打起官司,告了徐四海三年没给他工钱。
徐四海这才大感惊异,亲自去官府和他对质,李申忿忿地和徐四海争执不休。
官府认为李申在无理取闹,将他赶了出去。
又过了几天,李申忽然夜间闯进王监生家,将王监生父子连同王监生的婶婶一并杀死,还在墙上贴了张纸条,写上自己的名字。
等到官府追捕他的时候,他早巳逃得无影无踪了。
王家怀疑李申是徐四海主使的,官府却不相信。
徐四海此时才恍然大悟,李申和自己打官司,原来是怕杀人后连累了自己。
(本章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