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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城、郑德音、钟侯和郑德贤等人带领自己的私军准备转天一早悄悄离开云州。当他们带领着队伍向东城门进发时,却发现从驿馆前往东城门的道路两边是自发来送行的老百姓。感动的干城等人也是直掉眼泪,尤其是郑德音哭得是稀里哗啦。有时候你为百姓认真做一件事,他们会记好几代人,这正是金碑、银碑,不如老百姓的口碑。
回去的路上大家并不着急,一路游山玩水。众人到了金川伯第后,金川伯看着干城带回来的蠕蠕战马直皱眉。干城缴获的战马一部分是蠕蠕前锋的马,一部分是蠕蠕具甲兵的马,除去送给云州知府和守备的二十匹以外,还剩九百零三匹。无论是蠕蠕前锋,还是蠕蠕具甲兵都是蠕蠕的精锐,所以他们的马都是难得的好马。金川伯二话不说让家丁选出一百二十匹好马,并写了一封奏折一并火速送给皇上。
干城看着肉疼,悄悄问祖父说道:“祖父,这可是我们几个拼了命才抢来的好东西,怎么就这么轻易就送皇家了?”
金川伯没好气的看了干城一眼,小声说道:“皇上收了你的马,那些没事找事的文官们就不会找你麻烦了。剩下这些马就是你的了。”干城恍然大悟。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朝堂之上肯定会有人跳出来说萧干城等人是要马还是要官?与其活鱼摔死了卖,还不如现在正大光明向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天子舅舅送上大礼。到时候舅舅也好给自己个好位置。于是他又给各家又分了马,这才在宴宾楼和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吃了饭。
干城等人并不知道与此同时,朝廷正在商讨如何封赏云州一役有功人员。内阁首辅金仁恕是江东文人世家在朝廷中的领袖人物。与江东文人世家相对应的是武勋集团,当然双方并不完全是对抗关系,双方也有合作和互相利用。但双方矛盾焦点在于军权。太祖皇帝为了防止军权旁落,于是将军政与军令分设,由兵部负责军令,由大都督府负责军政。兵部都是文官,大都督府全是武官。虽说兵部负责军令,但战争爆发时,前线指挥权又转到武官手中。所以双方从推诿扯皮发展到互相争夺完整的军队领导权。
近年来武勋子弟中屡屡出现科举入仕者,大有在文官系统中分一杯羹的趋势。特别是玉州勋贵子弟在文官系统风头甚胜,例如河阳侯家的郑德言、英山子家的钟伯、金川伯家的萧懋和萧忠,更有新晋直隶解元萧干城文武双全,大有异军突起之势。本来这次兵部想借着邱琪全军覆没的事黑一把玉州武勋,所以提议让玉州的勋贵子弟驰援云州。本来所有文官都认为云州守不住,勋贵子弟去了就是送命,谁料竟然让萧干城等人愣是把云州城给守住了。更没想到的是皇帝借力打力,先是同意兵部的提议,让郑怀古的儿子、女儿、女婿入卫云州,再派郑怀古率领京军主力驰援云州。迫使郑怀古帅军昼夜兼程赶往云州,并取得大捷。
云州大捷导致江东文官集团挫伤武勋集团的计划满盘皆输,武勋集团则气势大涨。江东文官看着请功的折子中一溜勋贵子弟的名字就气儿不打一处来。本来想用萧干城、郑德音冒充皇亲一事,打击一下玉州的勋贵子弟。熟料皇帝非但不责怪萧干城和郑德音,反而促使陛下公开承认萧干城是自己的外甥。
在评议首功萧干城时,武选司定的是正五品武德将军,郑德音评议为乡君。两口子都是正五品。这使得朝堂上的文官如坐针毡。礼部员外郎孙奉贤第一个跳出来指责萧干城,说道:“臣,有本要奏。”
皇上没吭气,身边的太监向上看了一眼端坐在御座上的陛下,问道:“何事上奏?”
孙奉贤说道:“萧干城身为举子,却在为父亲守孝期间与其妻诞下一子。此种不孝之人不可授官,应穷治其罪。”此言一出,当场一众官员都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一位大都督府的五品经历,笑呵呵说道:“孙大人,人家萧干城可不光是解元,人家正式的官职可是太行巡检。巡检是武官,哪里来的服丧三年的规定?”根据大晏朝的规定,武官没有服丧三年的规定,一般就是服丧百日即可。
孙奉贤本以为会一击必杀。毕竟这年头只要按上一个不孝的罪名连门都不敢出。当他想起萧干城的确是武官时,顿时没了主意,只是说道:“你,你,你强词夺理。”
这位大都督府的经历,决定痛打落水狗,于是说道:“孙奉贤,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事做得不厚道,人家金川伯家只有萧干城这一个孙子。人家老婆又是第一次怀孩子,你逼人家老婆打掉孩子,这不是给金川伯家绝后吗?”
孙奉贤红着脸,说道:“不孝就是不孝”
大都督府经历继续笑着说道:“那您就是寡廉鲜耻。”
陛下身边的太监此时与陛下确认过眼神,轻蔑的一笑说道:“萧干城之妻在服丧期之前怀孕。金川伯发现后已上表说明,太医院也派人去检查过。萧干城之子确系服丧期之前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