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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音赶紧点头称是,说道:“孙媳妇仔细听着。”
老太太说道:“这家祠的地底下藏了二十万两白银。”
郑德音听了一惊,又十分感动。老太太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自己。不觉之间流下眼泪。
老太太说道:“我家里就你这么一个孙媳妇,这种事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这些银子都是这十几年来家里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十分不容易。以后你当家了,切记这是救命的银子,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再有以后就是家里后代犯了事,皇帝抄家也不会抄到祖坟上来。”
德音赶紧点头。老太太又说道:“家祠的这些村民一共六十户,遇到危险可以组成六十人的一队精锐人马。这村里共有武装家丁六十名,平时训练很严格,每人每月平均的挑费都有五两。”
郑德音惊讶道:“这么多?”
老太太说道:“人家要替你看着家祠,又要让他们嘴严,不多给银子怎么可能?咱们家每年卖茶,好年景能卖出六万两银子,赶上坏年景也就将将有两万两银子。平均下来每年差不多是四万三千两银子左右。”
郑德言说道:“祖母,这可比我娘家强多了,不瞒您说,要是我伯祖父给我一个庄子,我的嫁妆都凑不出来。”
老太太先是冷笑,然后叹道:“赚得多,花的也多。咱家的开支一共三块,一块是给你的父亲和四个伯、叔父每年分钱。你的父亲和四叔父发现的灵雾山茶叶生意,现在是四叔父负责经营茶叶生意,所以他两个分得多一些。四叔父是每年四千两,你父亲是两千两,其余三房都是一千两。再有一块是咱们家除了家祠这里,还有灵雾山有五十名家丁、家里还有有一百名家丁、另有一百名朝廷派来的护卫,这些人平均下来每年每人都要花费五十两。”
郑德音问道:“祖母,朝廷的护卫不是朝廷供养吗?”
老太太又是冷笑道:“朝廷的护卫都是步兵,到了咱家都变了骑兵,而且是一人双马。除此以外给他们更换兵器,改善伙食不都是钱?”
郑德音问道:“祖母,现在天下太平。咱们有必要花这么多银子养私兵吗?”
老太太反问道:“天下太平?北面的蠕蠕,西面的西戎都还在。不过只要这些胡虏在,以后咱家的儿孙正好拿他们的人头立功。可是你想想,干城要是上阵杀敌没有不要命的亲兵在跟前怎么行?这些私兵是拿命换这些银子,你说他们值不值?”
郑德音心中暗自佩服老太太深谋远虑,连忙站起来行礼,说道:“孙媳妇愚钝!”
老太太并不理会,继续说道:“第三块是咱们家里日常的开销和迎来送往的费用,一般在五千两以内。你算算这一年还剩多少?”
郑德音年轻脑子快,说道:“按祖母说的,一年平均下来应该还能剩下来一万三千两左右。”
老太太终于有了笑意,说道:“好好,会算账就能管好一半的家。”
郑德音又问道:“可是祖母,咱家做茶叶生意也就十年多点,怎们可能存下二十万两银子?”
老太太说道:“记得我跟你说的白狐化美人引诱干城的事吗?”
郑德音一愣,说道:“难道是真的?”
“这头白狐被干城一剑刺死。干城顺着她的脚印找到一个藏宝洞,从里面挖出了总价大约二十多万两的金银财宝。这个事只有你祖父、大伯父、父亲、三叔父和我知道。我之所以和你在路上这么说,就是怕万一这件事泄露出去,家里很多人可以证明,白狐化人是我逗你开心的玩笑而已。这样朝廷才不会追究藏宝洞的事。”老太太幽幽的说道。
郑德音打了一个哆嗦,缩着脖子。心中既害怕,又佩服自己丈夫的勇武,更 钦佩老太太深沉的心机。她与颂雪的恩怨此时早已抛之脑后。
老太太看到德音战战兢兢的样子,挥手一笑,说道:“我和你祖父征战沙场二十多年,见过的死人,堆起来和太行山一样多、一样高。不管他是人,是虏,还是妖,只要你的刀够硬够快,就能提着他们的头换爵位。但你不能怕,你怕了,就是他们来杀你!”
郑德音也是将门虎女,听到老太太的教训,顿时激发出心中的那股不服输的性情。立刻起身,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插手称是,吼道:“谨遵祖母教训!”。活似一头胭脂猛虎。
老太太看到郑德音生龙活虎的样子,双手一拍大腿,说道:“跟我回家。”
一众人下山回家后,就已经快过春节。对于准备过年这种事,德音自然不肯落后,忙里忙外,把家里打理的明明白白的。老太太也乐得放手,让德音练练手,自己正好可以逛庙会、吃点心、看话本。家里的下人都认为郑德音手段狠辣,没人不敢不听吩咐,个个奋勇争先,竟然连收回扣的都没有。仔细算下来,比往年过节竟省出几十两银子出来。这倒是让三婶母、四婶母有些惊讶和惭愧。
正月过完,干城加紧读书,到了三月就要去京师参加会试。到了二月十九日突然传来噩耗,干城的父亲去世了。官府和小后妈送来的信都说父亲是因为秋冬时节为前线转运粮草积劳成疾,最终不治而亡。这下干城连续几个月的准备工作顿时化为泡影,因为父亲的去世,自己必须守孝三年。再想参加会试就要等三年以后了。金川伯夫妇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是伤心,干城想到父亲对自己在学业上的提点教诲,而自己过去不懂事还经常顶牛,也是放声痛哭。这场丧事,郑德音又是责无旁贷的负责起来
德音先是派人迎回萧懋的棺椁。一同随行回来的还有小后妈李氏和两个两、三岁的女儿、一个十几岁的小妾,另有六名丫鬟。看得郑德音也是直皱眉,暗想自己公公这是造的什么孽?待安排完各种烧埋事宜。郑德音又赶紧安排好干城进山守坟的事,这就已经到了三月底。德音二月就没有月信,当时以为是累的。现在到了日子还是没有月信,心中不禁大骇,难道是怀上了?在居丧期间生孩子,这可说不清了,要是耽误了干城功名这可怎么办?
四月的一天,老太太叫德音去房里说话。郑德音进屋见到老太太脸色十分不好。于是行过礼,就侍立在一边,心想这是怎么了?是公公的丧礼出了问题,还是自己怀孕的事被老太太发现了?德音心里正在惶惶不安时,老太太低沉的声音问道:“德音你以后可要注意了。”
德音一下跪在老太太面前,哭道:“孩子知道错了。”
老太太一愣,心想又没有说你有错,怎么就认错了呢?老太太问道:“你错在哪里了?”德音一边哭,一边看了看老太太身后。老太太一挥手,屋里的丫鬟都退了出来。
郑德音小心回身看了看,说道:“祖母,我好像怀孕了。”
老太太又是一愣,赶紧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郑德音一边抽泣,一边说道:“肯定是二月十八日之前。因为干城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后,从来没再碰过自己。”
老太太赶紧让她站起来,说道:“走两步让我看看?”
德音彻底蒙圈了,心想这是啥意思?不过老太太说话,自己又不能不听,赶紧起身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