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重和邮差走进一家料理店的同时,港区码头一家叫做大洋渔业的公司非常繁忙,人来人往。
有人在打包购入的鱼类,有人在计算账目,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唯有会长办公室大门紧闭。
一片嘈杂声中,一辆警车哇啦哇啦开到公司门口停下,几名腰间佩戴手枪的警察下车走了进去。
这把干活的工人吓得不轻,随着君国主义的盛行,普通日本人越来越恐惧身穿制服的军警人员。
因为稍有得罪,对方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整治他们,所有人停下了手头的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穿着油布防水衣的男人见状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用带着北海道口音的日文喊了句继续干活。
警察们倒是没在意,甚至有些得意,快步穿过潮湿的操作间,来到会长办公室的门外敲了敲门。
“吱~”
大门很快被一个穿着新潮的女人打开,发现警察上门后她显得很吃惊,连忙开口询问对方来意。
“请问警官先生”
“你们的会长呢,我们来进行国民登记,让所有员工立刻集合,在没有完成登记前暂时停止营业。查起始时间前来的东京,有薪水领取记录为证,中年人会长也愿意为手下们担保。
至于会长自己和女人,就是东京本地人,户籍资料显示家人都在地震中丧生,从来没有出过国。
即便如此,领头警察还是很负责的将两人档案检查了一遍,确定了上面的暗记和印章都是真的。
十几分钟后。
警察们拎着“小礼物”眉开眼笑的走了,中年人和女人鞠了一躬目送对方离开,然后笑容慢慢淡去。
两人转身回到办了公室,女人毫不客气的坐到主位上,中年人则老老实实站在旁边钦佩地说道。
“组长,多亏您有先见之明,找警署署长买了户籍,不然这么严密的排查,咱们很有可能会暴露。
只是对方会不会拿咱们去邀功,用不用我去制造一场意外,让那个贪心的老家伙彻底闭上嘴巴。”
说到这里,他打量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女人,小心翼翼提了个建议,他很担心卖家那边出现问题。
平时也就罢了,可现在不比往常,他们已经打听到敌人在寻找前两年进入日本本土的可疑人员。
事关重大,万一卖,脑中回忆起金陵、洪公祠、副处长、老古和邬春阳等人,同样有点想家了。
她正是被左重派到日本本土的傅玲,这一年她所承受的压力要比中年人大的多,几乎夜不能寐。
挑选合适的优等学生、监视目标、记录详细情况,任何一件事出差错都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她又何尝不想回到民国,可以光明正大走在大街上,不用担心被敌人抓捕,不用担心身份暴露。
问题是傅玲明白副处长不是不派人来联络,而是担心自己这些人跟东京站被日本人破坏有关系。
不把这件事说清楚,回到金陵也是个死,不光他们要死,他们的父母、亲朋好友也会受到牵连。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眉毛一拧训斥道:“别发牢骚了,不管情况严峻到什么地步,我最后一个撤。
说正事吧,我让你去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有没有东京站那三个高层的下落,这件事非常重要。
找到他们之后,让电报员开船去海上发报,陆地发报太危险,日本情报机关的鼻子比狗还要灵。”
“没有任何消息。”
中年人苦笑:“我把 告诉大阪和其它城市的弟兄注意安全,继续蛰伏,过几天我去紧急联络渠道看看有无老家消息。
到了必要时刻,我会向副处长、局座发报,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绝对不会让大家的辛苦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