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巨树,可以看见这树身通体挺拔,主干端直,直插云霄,而枝干粗壮曲绕,盘错犹如虬龙。
“这就是米树了。”
奉允文走上前用手触摸树木,树表皮看起来纹理粗糙,但摸起来却极为光滑,耳朵贴着树皮,还能隐约听见水流声。
米树林中,虽然米树只有十几株,但因为米树单棵就体型巨大无比,再加上米树之间的间隙也很大,当你置身其中,会让人产生这是一片树木丛生、棵树千百的大森林的错觉。
徐家族长已经震撼不已,拿拐杖的手发颤,仰着头不停的四顾米树。
树上垂挂一些蝙蝠,血红的眼睛暗中盯着这些地上的人。
“东乡君,这树要是产米,怎么弄出来呢,剖开?”奉允文问道。
“少主您把手靠近,再随我念唱一段巫咒。”东乡君回应道。
奉允文照做,手放在一颗米树上,轻声念出一段神识中东乡君传送给他的巫咒。
这巫咒是古泽语,徐家族长虽不能逐字逐句地听懂,但是大意能听出这是远古的巫祝拜谢地神在地上遗留的神树,粱米五谷会从树中源源不断涌出,只要人们保有尊敬和感恩之心。
一阵水流翻腾的声音从树内传出,紧接着树肚出现一道裂缝,缝隙越张越大,透出闪闪光芒。
当缝隙张大到一定大小,无数的白米缓慢流出,不一会堆到了人的小脚处。
这是什么大米啊,徐家族长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有光泽而饱满的米,愣是趴在地上捧起米,把头埋进去闻了半会,才敢确认这从树肚子里跑出的米是真米,而非米形状的玉石。
“这得有多少啊,至少够吃庄里数月了。”徐家族长眉毛舒展开,笑道:“奉先生真是卜术精湛,探测到了这等仙迹的位置。”
奉允文谦和道:“哪是我的卜术精湛。这片米树一直都在,只是因为邪神的存在而被蒙蔽了。”
“这会我是信奉先生的话了,这么大的米树林,老夫在徐庄冲活了这么久连影都没见到过,可奉先生今天一招手,”徐家族长此刻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庄内粮食一夜消失,就算去其他粮店里购置也要时日。奉先生今日告知这米树真是解一时之难题,我代表徐庄乡民万分感谢,奉先生有何需求,都尽管可以告诉我。”
“没什么,没什么,要说需求,我听说这徐庄冲附近还有一庙,不知道徐族长是否知道。”奉允文道。
“附近的庙,那是滕家湾的荒庙吧?”徐家族长想了想道。
东乡君听了,神识一紧。
“怎么说,荒庙?”
徐家族长缓缓解释道:“这个滕家湾,我也很久没有去过了,很多年前乡里闹匪患,这个村子被匪贼屠戮,人几乎死光,幸存的搬离到其他的村里。滕家湾便成了空村,他们的壤庙自然也成了荒庙。”
“我可以给你们一张地图,这地图十分详细,是当年军爷们进山剿匪画的图,你们若真要去啊,就按图里标注的走便是。”
“东乡君,我们进了山,那我妹妹怎么办。”无论去哪,奉允文得先确保妹妹在哪里待着安全。
“您的妹妹,在何处有住处?”东乡君问。
“离这十几里远的县城内。”
“那就让您妹妹先回去,我认为这样最好。”
于是,奉允文与徐家族长回到村里,他拜托徐家族长安排马车将妹妹范淑商送回垆阳城内。
奉允文帮助乡里解了燃眉之急,徐家族长自然是连连应允,并提出亲自带人操办好师傅入葬的一切事宜。
“哥,我不走,你干嘛呢,要我一个人回城里,自己还留在这。而且,你说爹是被鬼神杀害的,你是不是魔怔了,爹都说了算卜归算卜,不惹怪力乱神,你这......”马车虽然备好了,但范淑商闹着不肯回去。这也是因为,她心里一方面担心奉允文,一方面奉允文的一系列做法也让她疑惑不解。
奉允文无奈道:“妹妹,这事情太复杂了。等我回去了再与你说,现在我有要紧事,你相信哥,你回去了,我才能放心把师傅的遗事完成......再说,昨天卜馆的商人应该要找上门了,你得回去把我的卜出的告诉他们,县内弛严河段,冷封河谷处。”
软磨硬泡着,范淑商最终红着眼睛,万分不舍地上了马车。
‘奉先生,这是地图。图上有些山路可能长了草,真正你们去的时候是看不着的,但是最主要的几条路是有巨石压路,肯定在的。你们到了一片石林时,庙一定就在附近。”徐家族长递给奉允文一个泛黄的图卷,又小声道:“对,这邪神虽走了,但乡里祭祀的乡俗由来已久,我怕突然废止,乡民们会……”
“那就再盖一间庙,但牌位上不要写鬼神的名字,不许有香火。”奉允文想了个对折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