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在讲述的学院叫张胥,他家在豚豚市,从他爷爷那一辈儿起就出海打渔,以此为生。
林默听的很认真,接下来的讲述主要从张胥的角度来开展。
“出海捕鱼,年景好的时候,几次就能赚回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不过也真的挺凶险,海上漂个把月那都是常有的事情。本来那次出海,我爸就说眼皮跳,不太吉利,但架不住鱼商给的价钱高,我爸就求了海神,说干完这一单,他就打算歇几年,把船交给我,谁能想到,他再也没有回来”
把船出海的,家里都有供奉的神龛,里面是海神,每次出海前都会拜拜,以求平安。
实际上就是求个心里安慰。
谁都知道,出海之后想要安然无恙,凭的是经验技术,靠的是脚下的渔船。
尤其是渔船,这玩意儿,就是渔民在海上的家,船如果出了事,人肯定没了,在过去,出了事故鸡飞蛋打的案例简直数不胜数。
过去都是小渔船,出去之后那真的是一半死一半生。后来好了,积攒了家底,搞了大船,安全了许多,一次满载而归,赚的半年都够吃了,要是一夜不睡觉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船上张胥的父亲沉稳,大部分时间,老头都在掌舵。岁月和长期出海的经历,在他脸上凝结成了黝黑色的深厚皱纹,眼皮耸拉着,但细小的眼缝里,透着一种坚定。
姑父好酒,经常拎着一个酒瓶子,但经验仅次于张胥的父亲,是一把好手。
堂兄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有事没事儿就在张胥面前嘚瑟,说你小子也应该找一个,还说女朋友在被窝里,那叫一个软,那叫一个润。
张胥问具体怎么个软,怎么个润。
“这个不好形容,反正形容了,你也不懂。”
堂兄的表情极为欠打。
海上的日子就是这么慢慢过去,因为海水起伏不定,所以船上的人也都是摇摇晃晃,张胥还记得自己头一次出海,隔三差五就得吐一滩。
那时候他爸不让他吐船上,让吐海里,还说这就算给海里的鱼加餐了。
当时听到这个,感觉贼恶心。
本以为这一次也会像往常一样,忙忙碌碌,然后载鱼而归,但船上的四个人谁也没想到,这一次他们将经历怎样的恐怖。
入夜。
漆黑的海面上距离靠的太近也危险,磕磕碰碰的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张胥爸再次呼叫,这次姑父也走到船舷,打灯语。
就是告诉对方别靠近了,再靠近可能撞上。
“不对劲啊,对方没反应。”姑父说了一句。
“而且,那船上黑漆漆的,没灯。”
后来他们知道,那船不是开过来的,而是飘过来的。
而且靠近仔细看的时候,居然发现认识,是同一个码头的船,船老板姓蒋,人挺实在的。
“该不会出啥事儿吧?”
“去,熄了火,咱们也飘过去。”
四个人都是老手,船靠近之后用带钩的杆子勾住,慢慢拉在一起,再用绳索系住,可以直接从这条船爬到另外一条船上。
那渔船真的是黑漆漆的,没有点一盏灯。
“都睡了?”
“不可能,这姓蒋的船老板也不是头一次出海,不可能睡这么死,肯定得有人轮流值夜,我看十有是出事了,咱们过去看看。都是出门在外漂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这是规矩。
海上遇到事儿,互相之间一定得搭把手,这叫互帮互助,不然你以后有了难,指不定也得需要“你以为老蒋是雏儿啊,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不会乱吃的。”
“而且你注意到他们的表情没?”
“废话,那表情能没注意到吗?我算胆大了,但刚才看到老蒋的死相,我不怕你笑话,当时我差点吓的尿裤子。”
“太邪门了,那,怎么办?”
“报告啊,看看能不能让人过来救援一下,实在不行,咱们把他们的船拉回去。”
“啊,那咱们还没把船舱装满啊,鱼货还不够。”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总不能把老蒋他们丢在海上不管吧,这事儿不遇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船上主事儿的就是张胥他爸和姑父,两人一合计,达成共识。
先开无线电通报。
可那天晚上也邪了门儿了,无线电发不出去,也接收不到。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干扰电波一样。
折腾了一晚上也没个结果,天刚亮,张胥他爸就决定返航。
先把那船和尸体拖回去再说。
也幸亏是这种小型渔船,如果再大一点,根本拉不回去。不过因为拖着一艘船,张胥他们的速度大打折扣,而且一路上还得小识觉得这是堂哥在恶作剧。
对方有过前科。
“别闹。”
很快张胥发现,堂哥真没闹。
对方此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里冒白沫,很快就出的气多进的气少。